“嗯?”
“我觉得你平常那样已经很酷了!我还是喜欢深藏不露的你!”
桑丛一口气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脸噌地红了:“呃我…那个……”
他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倒是应不迟若有所感地向前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刚刚盯着的那枚小石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双帆布鞋,他视线上移,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之前在厕所门口堵应不迟的那几个人吗,怎么又来了?
桑丛顿时像只小兔子一样警惕地竖起耳朵,十分没有威慑力地道:“你们干嘛,上次被处分还嫌不够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那几个混混气焰立马上来了,他们彼此互看了一眼,纷纷哼笑:“你当还在学校里呢?这儿可没人帮你们。”
混混们步步紧逼,桑丛扯着应不迟往后退,可对方哪里会给他俩这个机会,直接围了上来,仓促间只见得应不迟下意识把桑丛护在怀里,自己的后背被重重一踹,发出了痛苦的一声闷哼。
桑丛眼圈都急红了,他使劲挣扎,可应不迟就是不放手,一根筋似的抱着他,仗着比桑丛大一圈的体型,将他严丝合缝地按在了怀里,中间不知道又受到多少拳打脚踢,连声音也不出,要不是桑丛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几乎要以为应不迟已经晕了过去。
他在战场正中间大叫:“应不迟,你别管我,打他们丫的!”
直到此刻,桑丛仍然一心一意地认为应不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酷哥中的酷哥,只是自己将他拖累了,为了保护自己,才在这里憋屈地被几个菜鸡欺负。
可是应不迟没吭声,他感到怀抱着自己的人倏然一僵,随即像没听到似的动都没动;桑丛哪里能猜到呢,自以为的酷哥,其实只是假象,万一现在出手,约莫下场比现在只坏不好,还不如不动,最起码桑丛是安全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几个混混终于泄了气,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应不迟还抱着桑丛不撒手,直到确认那些人已经走远,才慢吞吞地松开桑丛,将外套脱了下来,“有点脏。”
桑丛要气疯了。
他一边生气,一边抽抽嗒嗒地掉眼泪,手也不闲着,从应不迟宽松的卫衣下摆探入,摸索着到他后背,鼻音很重地问道:“疼么?”
“还好。”
巨大的后怕将桑丛淹没,让他甚至很不看场合地发起了脾气:“都说了别管我啊,揍他们,怎么就是不听。”
他继续嘀咕:“平常说打架说得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真遇上了动都不动一下,笨不笨?”
他看见应不迟陡然暗淡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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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大壮,禁止人身攻击,从你我做起,从桑丛做起
第10章准备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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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不迟生气了。
没有任何预兆,明明当天还有为了桑丛豁出性命的架势,第二天再上学,就已经是不咸不淡的模样,桑丛还没意识到这件事,十分关心地问他:“伤没事吧?”
他斜瞅了桑丛一眼,轻飘飘地点了点头。
什么毛病?桑丛有点纳闷,再往后则是完全地看出来了:这人在生气。
虽说生不生气的,全班估计除了桑丛也没别人能看出来,都是他一面之辞,但是既然自己好哥们都这么说了,何大壮也理所应当地站在了他那边:“生气就生气呗,小心眼,不理他。”
这样似乎也不太好,应不迟还为自己受伤了呢。
桑丛咬着笔杆,神色间十分纠结,摸不透对方生气的点,根本没法对症下药;他仔细回味了一下两个人之前的交谈,也知道症结就出在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上,到底是什么呢……
他想得入神,忽然灵光一闪,在数学课上猛地一拍桌子,同时掐了一下何大壮的脸蛋:“我知道了!”
何大壮:……
何大壮用十分惊悚的、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放眼望去,全班人都诧异地盯着他瞧,连带着讲课讲到一半的燕归南。
他立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态度诚恳地认错道:“我错了,对不起老师,我不应该在课堂上大声喧哗。”
“……”燕归南的词都被他抢了,因此只能没什么存在感的推了推眼镜,“把今天讲的公式抄一百遍。”
“知道了。”桑丛颓丧下来,何大壮在旁边捂着嘴嗤嗤地幸灾乐祸,他觉得丢人丢大发了,一整节课都没怎么吭声,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
下了课,何大壮见他还是蔫蔫的,便安慰他道:“你现在知道要面子了?之前被老师呲了那么多回也没见你这么丧啊。”
桑丛将头埋在胳膊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因为昨天在应不迟身边哭得太真情实感,现在还有些肿,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惨;他心里仍很失落,不仅是因为抄公式这个事,更重要的是,全班都在看他,哪怕是因为取笑,可是应不迟都没看他一眼,背脊挺得那么直,仿佛看不见这几分钟的骚动。
他忿忿地想:背挺那么直,怎么不去代言背背佳啊,真是烦人。
自己费劲巴拉走到应不迟身边,现在倒好,说错了一句话,就全回到,关系弹性实在略大,难道哪天自己哪句话把他哄高兴了,应不迟还要逮着自己亲嘴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