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页小说站

第60章（第2页）

蒋言灵赌气后是深深的自责，毕竟外婆才是那个陪她蜗居十多年的人，自己无处发泄的火气撒在老人身上算什么?她自知没有勇气去和冼家人对抗，每每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神，就令她寒心。

她尝了一口蛋糕，每一层都是不同的味道，很神奇。外婆对甜食很节制，放下刀叉，静静地阖眼休养。蒋言灵欲言又止，把脱口而出的话转化为食欲，一口吃个干净。

这几天来，她第一次在家里开口说话。

她说：&ldo;外婆，你许个愿吧?&rdo;

外婆睁开眼睛，显得有些诧异，说：&ldo;我希望你平安快乐地长大，少些烦恼。&rdo;

蒋言灵说：&ldo;那我祝你健康长寿，阖家幸福。&rdo;

外婆失笑，后面那个祝愿，似乎有点困难。可她看出外婆心情不差，因为她拿起刀叉又给自己切了一小份蛋糕。

&ldo;这颜色是怎么做的?真好看。&rdo;

&ldo;红色用的甜菜头，黄色是南瓜，橙色是胡萝卜，黑色是巧克力粉，绿色是绿豆，&rdo;外婆放下碟子，说：&ldo;榨成汁拌在胚里面，叠起来一起烤就行了。&rdo;

&ldo;是楼下糕点师傅教你的吗?&rdo;

外婆说：&ldo;这是你老外婆教我的，而她又是当时家里的厨师教会的。&rdo;

&ldo;老外婆漂亮吗?&rdo;

外婆踌躇了，说：&ldo;记不大清她的长相了，在当时的上海，算是个美人吧。&rdo;

&ldo;你长得像老外婆吗?&rdo;

&ldo;像。&rdo;

蒋言灵说：&ldo;那她一定是个美人。&rdo;

外婆咯咯地笑，放下了留声机的老唱片。外婆爱听老歌，老得能入土的歌曲经常在家里回响，周旋、林承光和李香兰，一首&ldo;夜上海&rdo;更是占据了蒋言灵童年的回忆。今天外婆播的是爵士调调的圣诞快乐，很洋气，也很温馨。

蒋言灵回到房间，将自己满是秘密的抽屉拉开，翻找到最底下压箱的纸片，上面是几年前冬箐留给她的话语，纸片已经微微泛黄，又是圣诞夜，不知道异国他乡的那个人，现在还好吗?

她没有谈过恋爱，却陷入了漫长的思恋之中。

圣诞的后半夜，程施来了电话。

程施说：&ldo;圣诞快乐，灵灵，有没收到圣诞礼物?&rdo;

蒋言灵说：&ldo;吃了一个五颜六色的蛋糕，外婆亲手做的，你呢?&rdo;

程施说：&ldo;我们家姊妹太多，也不过圣诞节，但是今年收到了一双新的球鞋……&rdo;她声音挺开心的，&ldo;比起去年做工用的手套，好了不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