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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认无疑了,崔锦泽对我全无半点兄妹之情。
是我太天真,我不满一岁便跟着我娘回了雍州,十七年来从未见过,又怎会有什么手足之情。
对他来说,苏氏是他亲娘,崔媛才是他亲妹。
正如崔媛贪口腹之欲,嚷嚷着要吃月桂楼的茶饼,他敲了下她的脑袋,宠溺道:「贪嘴,阿兄让人帮你买回来。」
「不要,那茶饼凉了不好吃,我要阿兄带我去。」
那日,崔锦泽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二人准备出门时,方才发现我一直也在,崔锦泽面上有些讶然,便又开口道:「阿音同去吧,你回来也有十日了,还未曾出去看看。」
其实,我对热闹一点兴趣也没有。
若他们知道,回来的这十日,我每晚都在磨我的刀,不知会作何感想。
入京时,我带了一把刀和一把剑。
刀是当年屠狗的刀,宰过农庄管事钱章和他媳妇。
剑是后来请人锻造的好剑,杀过我两个舅舅。
往后来说,我的手也并不干净。
两年时间,将黎家的生意做大,贩铁贩盐,我见过的妖魔鬼怪多了。
那时豫州曾有个做瓷器的大商贩,总是对我耀武扬威,在背后阴我。
我是个没耐性的,几次下来就烦了,直接将他带到林子里给宰了。
槐花提前挖好了坑,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处理了他。
人活着真的好没意思。
也就拿刀杀人的时候,还算有些乐趣。
崔锦泽带崔媛去茶楼吃饼,身边的小厮和丫鬟带了好几人。
我原是不想去的,槐花在背后一直推我。
我知道,她想让我出去走走。
我每天太颓靡了,她总疑心我下一秒就拿出绳子挂梁上。
我和他们一起去了茶楼。
街上真热闹,京城真繁华。
但是,再热闹也就那么回事,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对我来说,那原本又是个没意思的晌午。
直到我见到了永宁侯府的小侯爷——魏长且。
京中世家子弟云集,如我阿兄崔锦泽,也算谦谦君子,品貌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