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梦见有漂亮小姐姐管我要签名呢,你就给我弄醒了。”薄晴烟笑,“人家又不眼瞎,找你要什么签名。”孟骏抓了抓软趴趴的头发,脑袋埋得更深了些,“我怎么了,我好歹也是街头流浪艺术家。”言外之意,他在艺术造诣上是有点逼格的。说完,他从沙发里起来,径直走向了冰箱。拿了两瓶水,另一瓶扔给了薄晴烟。“怎么又抽烟,对你身体不好。”孟骏嘀咕了句,但他说是这么说,面对薄晴烟还是小心翼翼的像只听话的狗狗。薄晴烟捻灭了烟,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下了飞机就过来了。”孟骏没了困意,拧开水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时差还没倒够呢,就被你给吵醒。”没理会他的抱怨,薄晴烟尾音懒懒地扬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过来,当我这是收容所?”她和孟骏是亲姐弟,不过薄晴烟随父亲的姓,孟骏则是跟了孟女士的姓。姐弟俩培养的方式也不同,薄晴烟是老薄那堆产业的唯一继承人。老薄和孟女士对孟骏的要求是,他能有个爱好,再学门手艺混口饭吃就行。但老薄的如意算盘显然是已经打空,薄晴烟也没什么兴趣去继承家业就是了。“你回来的事,爸妈知道么?”“没说呢,老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脾气,我是搞街头创意涂鸦艺术的,她每次都喊我刮大白的。我想轻快两天啊。”孟骏拿起手机翻了翻消息,回了几条,他停顿片刻,突然抬起头看着薄晴烟,“你明晚有事没?”“怎么?”“请你吃饭啊。”薄晴烟直接了当地拒绝:“没空,要应酬。”懒得和孟骏去吃饭是真,不过要应酬也是真的。高崇宁发过来的画展慈善拍卖活动还是勾起了薄晴烟的好奇心,她应下这门差事,哪怕不上门拜访的道理。傍晚,春风捎带着些许燥意,树梢的嫩芽沙沙作响。霞光遍布,只等着最后一丝余晖散尽。六中附近陈旧的老楼一栋挨着一栋,很昏暗。就连白天阳光正盛的时候,光线也透不进来。路还是那么破,没翻新,坑坑洼洼的地面这铺一块砖,那铺一块砖。薄晴烟来这里的次数不多,门牌号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晕。好在高崇宁给出的地址足够详细,她拎着手里的画框,朝着单元门走过去。楼前的道路狭窄拥挤,路灯坏了几盏,偏还有几辆不识趣的电动车占了地。薄晴烟一直上到了最顶楼,她敲了敲门。隔音不是很好,没等多久就听见门内哒哒哒下楼的声音。随后,对方打开了门。在见到林闻笙前,薄晴烟有去搜集林闻笙的相关资料,她本人公开的信息不是很多,至于隐私信息就更难查了。在认真看完了她的作品,薄晴烟大概揣摩出了林闻笙喜欢的风格,挑了幅复合林闻笙喜好的画。她也有想象过这位画家会长得什么样子,知性冷淡不易近人?但面前的女人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秀发挽着,几缕发丝垂落在薄瘦肩颈,许是跑过来的太匆忙磕到了脚趾,她生动地挤出了个苦哈哈的表情。“你是?”林闻笙看向她。薄晴烟收回思绪,伸出手笑道:“画展项目信创的负责人,薄晴烟。”“请进吧。”林闻笙手搭了搭她的,“客厅比较小,我平时工作都是在阁楼。你随便找个位置,我去给你倒杯茶。”房间不大,木质的地板走起来能听到嘎吱的声音。采光倒是不错,玻璃窗宽敞明亮,能将晚霞的余晖渗漏。这里很清净,能隐约闻到颜料的味道,莫名让薄晴烟怀念起高中集训的那段时间。画不完的速写,扔不完的笔头,还有买不完的白颜料。林闻笙将茶杯递到她面前,两人闲聊了两句,在得知薄晴烟也是学画画的以后,林闻笙的杏眸都亮起来了。其实薄晴烟的性格很散漫,也向来是由着她自己脾气来,但她如果想要刻意拉近与对方的距离,总是能很快博得对方的好感。两人沟通了关于对画展主题、视觉设计方面的部分,气氛很融洽。这次的项目是主打公益画展慈善,届时在画展拍卖的作品收益也全部会捐出去。主办方除了慈善总会以外,还有多个企业作为主办方之一会进行参与。薄晴烟递上方案,“关于拍品的征集还有相关资料,我们这边提出的方案,还请您看下。”“这方面,你可能需要跟我儿子沟通。”林闻笙看了眼文件,不太感兴趣,“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七点,这会儿他也差不多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