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情地看着贝特顿那张憔悴不安的脸。
“我有点不敢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她出了什么事?”
“是的。我很遗憾,遗憾极了……你的妻子她死了……她要来见你,但是飞机坠毁了。她被送去了医院,两天之后去世了。”
他直直地望向前方,好像在极力抑制自己表露出任何感情。接着他平静地说:“这么说奥利芙死了?我知道了……”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他转向她,说:“好吧,现在接着说吧。你顶替她来到了这里,为什么?”
这一次希拉里准备好答案了。汤姆·贝特顿以为她是被派来“带他从这里离开”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希拉里是一个间谍。她是来搜寻情报的,而不是为了搭救这么一个自愿来这里的男人。况且她根本救不了他,她自己也同样是个犯人。
她感觉此时全盘托出有些危险,贝特顿濒临崩溃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不能指望他保守秘密。
她说道:“你妻子死的时候我在她身边,于是我提出代替她设法去找你。因为她急切地想向你传达一个消息。”
贝特顿皱起眉。
她连忙说下去,趁他还没觉察到这个故事的漏洞。
“确实……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你看,我很赞同那些观点,你刚才谈到的观点——共享科学秘密:一个新的世界。这也让我激动万分。加上我的头发,如果他们只知道要来一个年龄相当的红发女人,我想我能蒙混过关。总之看起来值得一试。”
“是的。”他说道,眼睛扫过她的头发,“你的头发跟奥利芙的很像。”
“再加上,你看,你的妻子她非常迫切,迫切地想向你传达那个消息。”
“哦,是啊,那个消息是什么消息?”
“她想告诉你要小心,非常小心,你正处在危险中。要留意一个叫鲍里斯的人。”
“鲍里斯?鲍里斯·格莱德尔,是这个人吗?”
“是的,你知道他?”
他摇摇头。
“从没见过,但我知道这个名字。他是我前妻的一个亲戚,我听说过他。”
“为什么说他危险?”
“什么?”贝特顿机械性地应道。
希拉里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啊,这个。”他的思绪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转了回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来说是危险的。但是从各个方面来说,他确实是个危险的家伙。”
“从哪方面?”
“嗯,他是那种有些疯狂的理想主义者,会为了某种他们认为是正确的原因而愉快地杀掉一半人类。”
“我知道你说的那类人。”
希拉里觉得她真的知道——仿佛就在眼前。(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