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拿了张纸巾,他准备揩,顿了一下,手向外一挥:&ldo;劳烦回避一下。&rdo;
宋祁燃打量他:&ldo;我连你全---裸的样子都看过。&rdo;
苏渭脸扑地一下红了,但是出气进气不方便,只能小小声:&ldo;那是以前,我现在和你根本算才刚认识好吧,而且这不是怕恶心到你嘛。&rdo;
&ldo;没事,我不怕。&rdo;
&ldo;啊?别这样啊,我尴尬。&rdo;
但是迎上宋祁燃那双坦荡的眼,那种莫名其妙的尴尬又消弭于无形。
他将信将疑地把纸巾放到鼻子上,轻轻地擤了一下。
轻轻地。
一下。
一下。
又一下。
苏渭彻底炸毛,他对上宋祁燃那双笑盈盈的眼睛,恶狠狠地说:&ldo;出去!你在这我根本就不慡!&rdo;
也许……可以有一个朋友?
苏渭不由得这么想。
苏渭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死了,他现在在蓝休的身体里,恐怕一辈子也只能做蓝休了。
做蓝休,就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履行自己再世为人的义务。
义务是什么暂时想不到,但是一定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让别人看出破绽,更要好好保护自己,提防那些害死过蓝休一次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
宋祁燃可靠吗?
这个人虽然说话半真半假,但是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如果要对付蓝休的话,趁着自己装失忆,完全可以顺水推舟把自己解决掉。
人应该还不错。
他瞟了一眼宋祁燃送来的饭菜,鼻头又开始酸酸的。
他不能否认自己被感动到了。
这样一个贴心的人,对苏渭而言,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一想到朋友两个字,苏渭又忍不住烦闷起来,简直像蒙上被子长睡一觉才好。
即使再世为人,醒来之后经历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暇思考太多,但是每每想起他们,心中就涌起难以忽视的痛感。
秦丰和谢静,骗了他。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整宿整宿的无法入眠。每一次刚刚闭上眼,那种灵魂脱离身体,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袭击着他。那场背叛,虽然不见血,却让他像被凌迟一样痛苦着。
被骗了。
即使知道秦丰能够未必看得上他,与他相交也不过是看他软弱可欺,苏家家底殷实,于是乐得与他虚与委蛇。但是他还是愿意和秦丰做最好的朋友。软弱规矩的孩子拥有一个肆意不羁的朋友,是件多么幸福骄傲的事情。他的身前屹立着一个孩子王,所以即使只是他身后的小喽啰也觉得无比的满足。
偶尔吹嘘的时候,还可以暗搓搓的在心里想,毕竟秦丰曾经为他&ldo;赴汤蹈火&rdo;,冒着大雨替他接应小狗狗。
谢静呢?
他不能想谢静,他一想起他心里就难受。
谢静。
谢静‐‐
天未光的时候苏渭突然醒了,床头的小台灯还没关,他凑着橘黄色的灯光看了看闹钟,才两点多钟。
他的房间开阔,最右边是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宽阔蔚蓝的沙海,海平面的尽头是灯光璀璨的玛丽港,那是原城最繁华奢靡的地区之一。但是此刻素色的窗帘遮住了那些五光十色的诱---惑,使整个房间显得安宁敞静。
他侧躺着,身上盖着薄被,看起来睡得十分安稳。
但是做了一个梦,简直糟透了。
明明只是一枚弃卒,却还是对从前那些静谧安乐的时光恋恋不忘,竟然还发梦,去追忆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