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究竟哪里奇怪,沈昂也有点说不出来。
就是沈越平时气场温和,但这会儿柔和……柔美得有点过分,简直好像跟头顶了个圣母玛利亚光环一样。
沈昂认识沈越二十几年,第一次光是看他的脸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能不能别恶心我?”他开口骂沈越,但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软绵绵的,一点也没有骂人的气势,于是紧跟着又骂了句“操”。
沈越一脸忧愁地坐到床边,慈爱地抚摸着沈昂的额头:“你这是第一次经历发热期,觉得难受也是正常的。我知道难受,但oga就是这样,等熬过去就好了,躺着会舒服一点。下一支抑制剂还过十分钟才能注射,你再忍一忍。”
他说着,把手里一支注射笔放在了桌上。
沈昂:“……”发什么期?抑什么剂?桌上这玩意儿我怎么看一眼就知道是干嘛用的?
他头昏脑涨地推开沈越的手:“易倾呢?”
沈越叹了口气:“你还想着易倾?易倾都已经和陆臣野订婚了。”
“……?”沈昂冷着脸,“和谁。”
“陆臣野啊。”沈越奇怪地说,“你不会受打击到忘记了吧?你突然进入发热期,也是因为知道这件事……”
沈昂冷笑。
“易倾的性格你知道,她如果决定和陆臣野在一起,那就绝对不可能再出轨。”沈越安慰他,“天底下好alpha很多,你以后会找到比易倾更好的alpha。”
“怎么可能有比易倾更好的alpha。”沈昂下意识接完这一嘴,才觉得不对劲。
——操,神特么六种性别,我都被沈越这傻叉带跑了。
“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她刚刚出门,你去找她也没用。”沈越说,“而且去她家,你反而会受到她信息素的干扰,更不利于平复你的发热期。”
沈昂从沈越的废话里提取出了一个重要信息:易倾家就在楼下。
过了一会儿,沈越手机响了起来。
趁着沈越去阳台上接电话的机会,沈昂把床边的抑制剂注射笔暴力掰断,下床就准备直奔易倾家里。
虽然大脑混沌得就像在发40度高烧,但沈昂直觉地知道一件事:只要见到易倾,就能获得解脱。
可惜腿软得比他想象中还严重,一落地就差点摔在地上的沈昂不由得扶了扶床垫才没跪下去。
他咬牙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往外走,浑身燥热得好像已经在从体内烧起来似的。
打开门时,眼前的世界仿佛成了一团被转动起来的油画,螺旋状的色块让沈昂连方向感都几乎完全失去,只能凭借本能往一个方向奔去。
易倾家的密码,沈昂熟得不能再熟了。
可也不知道是手抖得厉害还是脑子太过混乱,他试了好几次才将门打开。
沈越喊着他的名字往下跑,但沈昂更快一步地把门甩上反锁了。
易倾的房子里全是她的信息素。
沈昂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靠着墙缓缓走进易倾的房间里,一头栽倒在她的床上,嘟囔:“我明明就是在这张床上睡着的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昂觉得喉咙渴得冒烟,浑身血液几乎都在沸腾。
可身体在迫切渴望的,似乎并不是水或者冰块那样的东西。
而是某种很具体的……
“沈昂,”易倾的声音撕裂了焦躁而浑浊的空气,“听得见我说话吗?”
沈昂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侧身在床上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连呼吸都烫得能灼伤人。
而易倾就坐在床头,伸手将落在他脸上的头发拨开,指尖只是不经意和他的额头接触,就令沈昂舒服得发出长长的喟叹。
“为什么在我的床上?”易倾收回手,她冷静地问,“叔叔阿姨还有沈越都被你锁在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