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跟我谈什么人生意义,我怎么做人不用你教。我每次看到这幢别墅,&rdo;(他环顾了一下大厅)&ldo;我的肺都气炸了!这不是对穷人的侮辱吗?&rdo;
&ldo;侮辱?&rdo;
&ldo;难道不是吗?看看那些又酸又穷的人吧!你自己住在这座宫殿里,难道还以为他们以自己的陋室为荣吗?&rdo;
&ldo;我认为凡事没那么绝对。&rdo;
&ldo;算了吧!你有什么资格谈论这些?挣钱很辛苦的,你知不知道啊?我要打开一条路来,是我自己的路,我哪里做错了?如果你硬要为这事责难我的话,我坚决不同意!&rdo;
&ldo;这我不能勉强。&rdo;
冯志气急败坏地走到窗口,又踅回来。他的态度在最后时刻明显变得有些凶意了。
&ldo;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真是不给我一丝希望?&rdo;
&ldo;我说过不可能,&rdo;郑先生断言回道。&ldo;别坚持了。&rdo;
&ldo;那好,&rdo;他从齿缝里说。&ldo;我会叫你后悔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rdo;
&ldo;这算不算威胁?&rdo;
&ldo;这一点你马上就知道。&rdo;
&ldo;你好像挺有把握的样子。&rdo;
冯志像石缝里的蜥蜴,古里古怪地眨了眨眼睛。
&ldo;我确实有这个把握,&rdo;他说。&ldo;你会发现我不是白白地警告你。而且,我只要说一句话,你就会‐‐像这位小姐曾经说过的‐‐从天堂掉进地狱。&rdo;
&ldo;我不觉得你这句话很幽默。&rdo;
&ldo;是吗?那你听好了‐‐&rdo;他嘴唇贴到郑先生耳垂,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话来,接着脸上闪过一个凶狠的微笑,充分表达了那句话的可怕的意思。
郑先生整个面部立时变得像亚麻布一样残白,一丝不易觉察的挛缩,掠过他紧抿的嘴唇。冯志用审察性的目光,窥视了郑先生两三秒,猛地立起身‐‐想了想‐‐又掉头看看郑先生。他从西服内袋掏出手机,皮鞋闪闪至门口,好像要打电话给谁‐‐忽然又不打了,在台阶上神气活现地摆了一下头‐‐走了。
郑先生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脸颊变成了钢铁那种颜色,仿佛正在用他全部的意志力,控制着某种强烈的内心的袭击。我走近他身旁,他也没有知觉。我跪在他的脚下,目光爱抚着他的脸。他仿佛迷失了自我。我双手合拢住他的手,轻轻揉搓了一下,发现他的手冰凉凉的,冻若霜雪!
&ldo;郑先生,你的手好冷啊,&rdo;我连忙问。&ldo;你病了吗?&rdo;
他好像从噩梦中被惊醒似的,颤挛了一下。他反执住我的手,很用力地执着,突然俯下身子,把我囫囵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