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世事变化无常,可我们还不明白,一楞一楞的,抽烟可以提提神,清醒清醒。&rdo;
&ldo;少抽点儿吧!&rdo;医生劝告说。&ldo;抽烟对身体不好。&rdo;
&ldo;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rdo;
这当口,她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
&ldo;哪位?‐‐啊,陈律师。&rdo;她坐直身子,神态肃穆地听了一会儿,说:&ldo;‐‐听着,我算了一下,我认为给这个数,他已经偷笑了,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绝不能妥协‐‐要知道我不是在求他,现在是他对不起我,我是无过错的一方。受这种辱侮,我的命都被气短了十年,法律在我这边。&rdo;对方谈了几分钟,她显露出这个时候应有的表情说:&ldo;‐‐对,我要知道小数点后面两位数的准确数字,只要能拿回的,我一分钱都要拿回来。想借离婚打钱财的主意,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愿以偿。&rdo;停顿了一下,表态说:&ldo;这话你用不着对他说两次。你转告他,让他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我没功夫开玩笑。&rdo;又停了更长一段时间,点点头说:&ldo;好吧,先谈到这儿‐‐有什么新情况,马上和我联系。‐‐好,麻烦你了,再见。&rdo;
&ldo;是我的律师,&rdo;她放好手机后,对我们说。&ldo;正在帮我办理财产分割这一块。离婚总是我们女人吃亏,付出这么多,结果又得到了些什么呢?如此牺牲却如此受辱。女人总是寄希望予婚姻,到头来总是失望透顶。所谓婚姻,就是这么回事,我算是看透了。&rdo;
她这话与她上次的经验之谈截然不同,上一次我不以为然,这一次我也不觉得是金玉良言。
&ldo;现在我们对什么事情都拿不准了。&rdo;林医生说。
&ldo;这倒也是。&rdo;她说。&ldo;事事难料啊!‐‐刚才我来之前,听说了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rdo;
&ldo;白伟小两口,可能也要离婚了。&rdo;
&ldo;为什么?&rdo;林医生讶然问。
&ldo;天晓得为什么!不过,听讲钱鹏和裴静上月结婚了,正在秦皇岛度蜜月。大抵是这个原因吧。&rdo;
&ldo;这算什么原因呢?&rdo;林医生说,回头看了老王和我一眼。老王哪儿知道呢,可见他俩都一头雾水。
&ldo;真替他们不值啊。&rdo;汪太太又说。&ldo;感情的变化就像一阵风,所以讲,千万别那么傻,把婚姻当神话。&rdo;
&ldo;以后,有什么打算?&rdo;林医生问。
&ldo;办好离婚手续,我想离开这里。&rdo;汪太太说。
&ldo;想好去什么地方了吗?&rdo;
&ldo;还没想好。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哪儿都行。&rdo;她说。&ldo;真遗憾,临走前,也没能和泽峰叙叙旧。他回来之后,你帮我言一声。&rdo;
&ldo;好的。&rdo;林医生说。
&ldo;我一辈子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我在这座城市住了四十年,说一点感情都有没有,那是骗人的。可一想到和那两个人同在一个城市,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连他们的影子都不想见到。所以离开这里,我也不觉得很难过,怪只怪当初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宁愿选择品格纯正的人,植小姐。&rdo;她进来之后第一次和我打招呼,并且点了一下头,不再像以往那样视而不见。
看得出来,她和丈夫已经互相厌倦。她毫不掩饰她对丈夫的深诛痛恶,她对他的怨恚,早已压过了她与他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在后院起火之前,没有人比她更崇尚寻欢享乐;在婚姻破裂之后,也没有人比她更注重道德品格。
汪太太告辞后,我仍然为她的事感慨。没出一周,传出她离婚的确切消息,财产她与女儿共占七成。领到离婚证后,她遂离开了这里,迁居上海。汪得利与宋丽萍马上申领结婚证。不过他俩运气极差,结缡四个星期,汪得利就因涉嫌走私文物,被公安机关拘捕,他的财产也全被冻结。发人深省的是,像这种专搞歪门邪道发达起来的人,我们可以想像、或秘而不宣的,又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