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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见求林宓显然行不通，凤钗转而向旁边的看官们求助，这话是冲着其他几位夫人说的，但真正求的，还是那个人，&ldo;求求各位救救我家小姐，她并不是故意顶撞的，只是我家小姐性子硬，少爷再打下去，小姐她会挨不住的，难道您看这就不会心疼？……求求您……&rdo;

虽说凤钗是个下人，但被林宓这么毒打，也是抗不住的，不一会儿便瘫软在一旁。

将碍事的人甩至一边，林宓一把将何芳子揪起，眼看就又要掴一掌，却被另一个男人扣住手腕，完全用不上力气。

&ldo;林兄这是在干什么？&rdo;筠落燕开口，加重手上的力道，惹得林宓吃痛的后退，放开了牵制何芳子的手。

他生气了，何芳子清楚地感觉到，现下，她已经分辨不出充斥这个房屋的怒气是林宓，还是他的更多，看着他，这么些年来，她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他在她的身边，他想保护她，但她不会接受。

忍着脸上的痛，也强忍着心里的痛，她开口：&ldo;筠爷，多谢你相救，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请筠爷您……&rdo;

&ldo;家务事？&rdo;筠落燕难以置信，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能对他说出这种话，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下去的后果，难道她不明白如今只有他能救她，只有他会救她？难道她感觉不到，看着她受伤，他的心有多痛？

不，她不会不知道，但是如果她知道，为什么她不接受自己的帮助？难道她宁愿蒙上这等不白之冤，也要与他划清界线？

心痛，筠落燕险些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泄露她与他之前的一切。

无视她的话，筠落燕忍住心中苦涩转向林宓开口，&ldo;林兄如今是在天子脚下，要做什么，最好想清楚。&rdo;他这是劝告，也是警告。

&ldo;你这话什么意思？&rdo;林宓怒气未消，依旧执念对何芳子动粗。

&ldo;什么意思？&rdo;筠落燕轻蔑的看着他，&ldo;或许你应该到开封府去问问什么意思。&rdo;

&ldo;我……&rdo;本想辩驳，但林宓转念一想，筠落燕不是什么好惹得人物，他不让他打，他最好还是罢手。&ldo;筠弟说得对，我不该鲁莽行事。不过这是我的家务事，还望你高抬贵手，别……&rdo;言下之意，就是不让筠落燕去乱传。

&ldo;如果你没有做什么有违王法的事，我自然不会做什么。&rdo;但是如果他敢再动她，他筠落燕一定不会放过他。

&ldo;是是是……&rdo;谄媚的笑，林宓连连答是，阴险的眼神始终没从何芳子身上挪开。

月夜月缺

冷清的房内，何芳子为凤钗擦着药酒，看着她为了自己而受的这些伤，心疼得流泪。&ldo;傻姑娘，若是破了相，留了疤，以后看你怎么嫁人。&rdo;她埋怨她，擦拭药酒的力道变得更轻更柔。

&ldo;我本就打算一辈子跟着小姐的。&rdo;凤钗坦言。

&ldo;跟着我有什么好？倘若是以前，或许跟着我还不错，不愁吃，不愁穿，但是现在……&rdo;何芳子抬头环视四周，这柴房中什么都没有，虽不比秦晗之前所住之处简陋，却也好不到哪儿去。面对这样的境遇，何芳子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个床都无法给受伤的凤钗躺下休息。&ldo;现在跟着我，只会受苦罢了。&rdo;看着卧在干糙堆中的人儿，甚是心疼。

&ldo;小姐认为我跟着您，只是为了吃、为了穿？&rdo;凤钗愤然，她从来没有一天，是为了这等低俗理由而留下来的。

&ldo;正因为不是，我才更对不住你啊。&rdo;她落泪，并不是为了自己，&ldo;我早该给你找个婆家嫁了的。&rdo;

&ldo;嫁人？若是嫁了个人，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落到如此地步，又有什么好的？&rdo;她为自家小姐不平。

凤钗的话，令何芳子无可辩驳，是啊，她们做女人的，嫁人之前要守身如玉，嫁人之时，却不一定能够嫁个如意郎君，而嫁人之后，也要一辈子被妇道围困。

&ldo;女孩子，总要嫁个人的。&rdo;摒弃自己的想法，她依旧坚持要让凤钗离开。

&ldo;我不……&rdo;想辩驳，但是凤钗的话，完全被走入柴房的三个男人下回到肚子里。

&ldo;少，少爷……&rdo;

☆、凌虐

六

嫁人？若是嫁了个人，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落到如此地步，又有什么好的？

凤钗的话，将藏匿于屋顶之上的筠落燕定住，他一直认为，嫁给林宓，何芳子便会得到幸福，至少，能比跟着他东奔西跑，居无定所来的实在，如他，整日生活在欺人与被欺之中，如他，整日游走于刀光剑影之下，几年前后蜀一战已经令他看够了她染血的模样，几年前那个夜晚已经迫使他受够了她在危险之中给他带来的强烈恐惧，他想保她毫发无伤，但是仅凭他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于是，他在血腥中寻求着保护她的方法，即使那在别人看来是愚蠢、不可理解的，即使那只能表现出他的懦弱，他的无能，他的自私，他也坚持的，甚至痛心的，依照他得到的答案作了他认为对她好的事。

于是，他舍弃了她，冷酷的言词将她的心彻底撕碎，冰冷的表情将她与自己隔绝。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

的确是错，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