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冰倩和哞哞商量:“我们到卧室吃饭好不好?”
哞哞点头,熟练地自己从椅子上爬下去到地面,郭冰倩端着他那份早餐带他往里走。
进卧室后,郭冰倩拉过一张椅子给他当桌子,未及她说什么,哞哞反倒先安慰:“榕榕别怕,哞哞不会想爸爸在哪里。哞哞没听小偷讲话。”
心间微微刺痛,郭冰倩蹲身,轻轻道:“好,有哞哞在,妈妈不怕。外面那个不是小偷,妈妈以前借了他很多钱,他是来讨债的。不会有事。哞哞乖乖吃饭,妈妈把ipad打开给你播动画片。”
哞哞好奇:“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郭冰倩知道他不适应这里。如果昨天晚上他问她,她没办法给出确认的答案。但既然没有躲过关硕,那她也失去住在这里的必要。何况现在关硕赖在这里。
“妈妈一会儿买票,下午我们就回去。”
“好耶。”哞哞笑。
等郭冰倩重返客厅,只见关硕坐在饭桌前她原来坐的那个位置,吃着她的那份早餐。
觑着郭冰倩,关硕不慌不忙地咀嚼嘴里的食物、然后下咽,方才复张口:“你儿子几岁?”
郭冰倩不予回应,只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关硕放下餐具,向她走来。停在她面前时,她的一只手掌又一次掐上她的脖子,不过这回没用力:“挺好的,前脚刚卖了我,后脚就带着你卖我的钱养你的小白脸,还搞出个小孩。你很饥渴。”
郭冰倩避开他的呼吸:“所以你是因为还喜欢我,一回京就眼巴巴又来找我?”
“邹榕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值得我留恋你?”关硕咬牙,“你出卖我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敢作就该想到有这一天!我又不会永远被丢在西北!”
郭冰倩:“我说过我这条命是不会给你的。”
关硕:“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轮不到你做主。”
郭冰倩:“那你想怎样?”
关硕没说话,手从她的脖子上往下滑,滑至她胸口。
郭冰倩忽然直接脱掉毛衣。
关硕愣了愣,恼羞成怒:“你贱不贱!”
郭冰倩神情淡漠:“三年前不是说过了?我早在16岁那年睡在你的床上已经贱过了。”
关硕额上浮出青筋,耳边仿佛带出三年前她的最后一番话:
“……你如果不姓关,我不会和你谈恋爱。你心里其实也清楚,假如你和关家断绝关系,你根本什么也不是。否认也没用,你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享受着关家祖辈的福荫,根本没有一件事靠的是你自己。你的朋友、你的爱情,你的一切,都不能撇开关家单独谈。我一直也将我的身份认得很清楚,只会是你结婚前玩玩的女人,我需要抓住的也只有你结婚前的那颗心,落在我一个人身上,在你结婚前从你身上最大程度地榨取价值。谢谢你,帮我从邹榕变成郭冰倩。”
而面前现如今的郭冰倩又在问:“你是婚前没玩够,又打算物色小三、小四?吃回头草,不腻?我都是个孩子妈了,你口味变了?”
她也就姑且一试,没想到关硕还和三年前一样听不得这些。待他摔门离开,郭冰倩捡起毛衣套回身上,慢慢走进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她的舌尖被涩意充盈,苦得她嗓子发紧。
喝完蜂蜜水,郭冰倩没多等,立刻收拾行李带哞哞回北京。如今的情况她不敢保证关硕就此不会再来找她麻烦,而在北京虽然会和关硕处在同一座城市,但在关家眼皮底下,关硕肯定会比在南京这里有所忌讳。
下午被她召唤回来的李阿姨来机场接她,有李阿姨搭把手,郭冰倩总算感觉压力重新少掉一半。回到家,哞哞的情绪也比在南京高涨,郭冰倩也彻底确认,北京之于现在她而言,比曾经生活了十五年的南京要让她更有安全感和家的感觉。
可她不想承认,这些感觉归根究底是关硕帮她建立起来的……
次日上午,郭冰倩又把昨晚叮嘱过李阿姨一遍的话重复一遍,出门回银行销假、上班。怎料中午她便接到李阿姨的电话,说哞哞不见了。
李阿姨边哭边解释她像往常一样到点进厨房给哞哞做午饭,让哞哞一个人在房间里玩,等煮完饭回房间就发现找不着了,而原本被李阿姨栓上的防盗链是开着的。
郭冰倩迅速从手机里翻找她安装在家里的监控,监控却显示哞哞是自己偷偷摸摸开了防盗链离开家。
工作的银行就在清华外面,离家很近,郭冰倩一路强行镇定地回到家,李阿姨已经在她的交待下找去小区的安保监控中心,郭冰倩顺利看到哞哞独自离开家之后的画面——他出来他们住的那栋楼外面,然后犹犹豫豫地盯着斜前方的位置好一会儿,突然想折回楼道,但门关上了他没有密码不能再进去,他转身又看向斜前方,嘴唇动着好像在和人说话,最后朝斜前方走去,消失在这个监控的范围内。
保安立刻根据角度调出另外一个监控。关硕出现在画面的第一秒,郭冰倩的呼吸失律。
看到哞哞主动上到关硕的车里,之后车子还开走了,李阿姨险些晕过去:“人贩子!是人贩子吧冰倩!我们快报警!”
“报警没用。”郭冰倩嘴唇微微颤抖,心里再三要求自己冷静,然后拨出章遇宁的号码。
“宁宁,你老公是不是有关硕现在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