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四的不耻也是情有可原。
听他嘀嘀咕咕的一路抱怨,我到约略看清铁子发达的轨迹。但是,我比较不明白的是,杨不愁何必要把他留在身边呢?就因为他是那个村里的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倒是忘了流言的事情。待到想起来时,已经到家。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总提。
进了府,温管家迎上来:&ldo;啊呀,夫人,您可回来了。公爷正问呢?&rdo;
问?不是他让我出去的吗?
杨不愁在书房,进去报备。这也是我第一次进他的书房,小院里矮竹翠蕉,屋里琴棋书画,环境很好。不知道是摆设还是来真格的?
&ldo;怎么这么晚?&rdo;杨不愁又皱着眉头问。
幸好我已经习以为常:&ldo;哦,碰见一个你的崇拜者,要我给你一张字;还有驸马爷,跟我说道歉,但是原因他不讲。&rdo;
杨不愁看了我一眼,凤眼斜飞,剑眉倒插,除了好看,我看不出任何表情。把字交给侍从,乖乖告退。他也没再多说一个字。
莫名其妙的人!
第二日天气晴朗,依旧糙长莺飞。凤嫂带着两个孩子晒太阳,伸个长长的懒腰,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万铁子匆匆的道歉一闪而过,斑驳的光影中,那些血腥与阴暗就像睁眼前的黑暗,噗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洗漱完毕,坐在窗前,听凭宛芳把头发挽起:&ldo;诶,不要了。弄的很紧,头皮有些疼。&rdo;
&ldo;夫人,不紧点儿,怎么梳高啊?&rdo;宛芳为难。
摸摸头发已经到了腰部,厚厚的一大捧。翻翻梳妆匣,找出一根绳子,把头发在根部简单的束好,然后一圈圈的绕在一起。簪子有点短了。随手拿了一个玉柄堑金凤头啜珠的金步摇,斜斜的扎进去。宛芳赶紧把剩下的一些碎发抿好别好。
&ldo;夫人,这太简单了吧。&rdo;
左右看看,的确太简单了。花瓶里插着一只叫不上名字的花,近似牡丹,却有着肥厚的花瓣,三层重叠,风吹来,颤颤巍巍的。
&ldo;就它了。&rdo;折下来,插在厚厚的发髻上,刚刚遮住。菱花镜里,左耳的地方有一部分淡粉的花瓣探出头来。
&ldo;这……这行吗?&rdo;宛芳犹豫的说。
&ldo;啊呀,又不出去,自己看着好看不就得了。&rdo;拿着镜子,左右前后的照照。干脆跑到屋门口阳光充足的地方,让整个后脑勺的大花对着阳光,摇摇摆摆的照起来。凤嫂也抬头看我。
周围一时安静,我自恋的想,真是人比花娇,花趁人美,没见过我这么有创意的吧?说不定还引领cháo流呢!
&ldo;这是什么!&rdo;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来,和这满院子的春光格格不入。
霍地转过身去,杨不愁背着手皱着眉看着我,一脸的不悦:&ldo;大早晨的,也不梳洗好就跑出来。&rdo;
鬓边又一缕头发垂了下来,很久没弄头发了,都有些生疏。随手把镜子放到门边的红梨木架上,捻着头发,对杨不愁道:&ldo;梳好了。就梳成这样。&rdo;一起来就被人呵斥,换了谁都不会开心。
&ldo;成何体统!&rdo;他没动,站在原地。皂色的薄底快靴上有一层尘土,好像刚刚回来。听说他每天早上很早起来去练武。
&ldo;又不出去,自己看还不行吗?&rdo;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表达一下不满,见好就收吧。我做好准备,要是他还和我说这事,立刻进屋重新梳。
杨不愁转头看着别处,切了一声,没再多说,径直进屋了。
他从我身边擦过去的时候,一股汗腥味扑鼻而来,我有一阵的愣神,接下来是下意识的扇了扇手。
&ldo;嗯?&rdo;挺威严的声音,讪讪的把半空中的手放下来,还要恬不知耻的做出无辜的样子,难度实在太高了。
&ldo;好热啊!&rdo;我脱口而出。
他扭过去,没理我。
凤嫂把孩子抱进来,他问问孩子的近况,转向我道:&ldo;昨天玩儿的开心吗?&rdo;
我点点头,&ldo;多谢公爷。&rdo;
杨不愁道:&ldo;不用客气。今天打算去哪里?&rdo;
嗯?还可以出去啊?我歪头想了一会儿,又摸摸自己好不容易舒服下来的头皮,&ldo;不出去了。&rdo;
&ldo;哦?为什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吗?&rdo;
&ldo;没有。外面也没什么好的。等我想起来再说?&rdo;询问的看看杨不愁。
他眼神烁烁,似乎要把我看穿。大人物啊!心里啧啧叹气。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挺直胸膛,爱看就看吧。
&ldo;咳咳,&rdo;他咳嗽几声,好像吃亏的是他,&ldo;行,今天我要出去,晚上不回来了。有什么事跟老温说一声。杨四会陪着你出去,不用在跟我讲了。&rdo;
&ldo;哦!&rdo;我乖乖的点头,直觉告诉我有些事情很奇怪,但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