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驰骋疆场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不行,反叛的火焰顿时熊熊燃烧起来,“我怎么不行?”看她还在哭,炸着嗓子道,“不许哭!我说过,要是赵王家宴那日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就向你提亲,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居安本就胆子小,被他一叱,愣在那里,半晌支吾道:“我不答应总可以吧?就是不答应,你不能逼我。”
凌洄不解,“为什么?我是雍王,身上有王爵,将来我的儿子可以袭爵。而且你是不是最爱戴你阿姐?巧了,我也最爱戴我阿兄。我是庶出,你也是庶出,你个头矮,我个头高,这样的姻缘你还不要,你想嫁给玉皇大帝吗?”
如此摆事实讲道理,居然真的有理有据。
尤其他说自己是庶出,这点让居安没想到。她以为他会很忌惮提及自己的出身,但现在看他好像一点都不避讳,还拿这个来说服她,实在是个坦荡又古怪的人。
擦擦泪,居安说:“我还小,现在不能定亲。”
这就让凌洄拿住把柄了,“果然我没有说错,你还小,怎么去参加赵王家宴?人家那宴是为了撮合有情人的,你一个小孩子,却胡乱往前凑……”
居安不屈道:“我已经及笄了,为什么不能参加赵王家宴?”
凌洄那双眼又调转过来盯住她,“既然及笄了,为什么不能定亲?”
居安很气恼,觉得简直是有理说不清,“我说不能定亲,是不能和你定亲,和别人可以。”
凌洄道:“为什么不能和我定亲?”
居安说:“我不喜欢你呀,你都说我是孩子,为什么还要和我定亲,你是有毛病吗?”
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说话这样直接的女郎,实在不同于一般的庸脂俗粉。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长大。”他自动忽略了对他不利的话,上下打量她两眼,“况且我现在又觉得你不是孩子了,就是个子矮了点,反正以后还会拔高,慢慢来。”
居安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转身便要走。他“喂”了声,声如洪钟,“你不是说让人给我带路的吗?”
居安没搭理他,边走边想真晦气,怎么遇见这么个煞星。
不过如厕这等大事还是不能耽误的,到了花厅门前,吩咐家仆领人家过去,自己重新回到席上坐下了。
还是七嫂眼尖,问:“三娘怎么了?哭了?”
居安说没有,“刚才蓬尘扬了眼,我眨两下就好了。”
但后来吃饭却吃得七上八下,连光明虾来了,她也只吃了一只就放下了。
居上发觉她有些异样,偏过头小声问:“你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居安扭捏了下,“刚才遇见雍王,他说要来提亲,吓死我了。”
居上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居安是个不断会攻陷自己的人,大多时候不用劝,自己就会想通的。
果然,饭后她们姐妹坐在暖阁里喝茶,居安道:“他有句话说得很对,说我最爱戴阿姐,他最爱戴阿兄,这么听来很合适,对吧?”
居幽道:“你不是说要找个能助益姐夫殿下的郎子吗,你拉拢雍王,保证他将来不会兄弟阋墙,就是帮了姐夫殿下了。”
这么说来,竟真的不错。
居安捧着脸想了半晌,“但是……他长得不好看啊。”
居幽说:“好看顶什么用。”拿自己仅有的一次受骗经历来开解她,“你看那个韩煜,我也是瞧他长得不错,才上了当。其实长得凶的人反倒本分,你怕他,人家也怕他,那些女郎想近他身,还得考虑自己有没有那命活着呢,如此一想,是不是省了好多事?”
居上道:“且不管那些,要紧是你自己喜不喜欢,不喜欢,说什么都是白搭。”
居安又扭捏起来,“我觉得他蛮有男子汉气概,而且人家是王,我一个小小庶女也算高攀,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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