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钰失笑,说:“如果我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二哥也会为我找到最亮的那颗,镶嵌在我的冠上吗。”
“星星算什么,太阳要吗。”
“太阳……算了吧。”
遂钰勾唇。
“二哥,我要太阳没什么用。”
南荣臻怕遂钰跌倒,带着火把快步来到遂钰身旁,牵起遂钰的手,像带着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遂钰觉得别扭,正欲找个由头请南荣臻松开,南荣臻反倒像是怕他走丢般,抓得更紧了。
这样热烈的感情,在遂钰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体验过。
过于纯粹的灼热,险些烫伤他的眼睛。明明是黑夜,却恍如白昼。
“二哥。”
遂钰说。
“其实我在宫里过得也没那么差,你看,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南荣臻:“背井离乡的人,能好过到哪里去。”
“遂钰,就算与我们重逢,也不要忘了大都里受过的屈辱。”
南荣臻一字一句,方才的热情烟消云散,来得急促,去得更凶:“军中多有对你抱有怀疑之人,或许大哥觉得这对来说没什么,每个人进军营,都得经过一番历练,才能夺得将士们的尊重。”
“但你自出生,便为王府牺牲了一切,现在是你荣归故里之时。”
“不必感到自卑,也不能自伤,你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父王想要交给你的,现下只有十几人的兵权,这都是你用自己的命夺回来的资格。”
“那些生在鹿广郡的人不会明白,但你要用拳头,用你对那些朝臣施展的手段,告诉那些不服你的人。”
“你回鹿广郡,并非被他人驱使,而是回来做他们的主人。”
遂钰:“……”
纵有千百句能够回应南荣臻的话,可到喉头,遂钰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他被南荣臻牵着向前,好像脚底并非什么乡野小道,而是他自由所憧憬的未来。
有兄弟们的扶持,也有亲长的疼爱,好像某个瞬间,他便会被簇拥着回到鹿广郡,骄傲地昂起头,重新做回南荣隋。
他轻轻回握南荣臻:“二哥,我在大都也没那么孤独,如果论可怜,永远有人比我过得更惨。”
遂钰提醒:“往年都是大哥或者父亲回大都述职,二哥白日里的那些凭空猜测,若被朝臣知悉,首先参奏的便是御史台。”
“那群人之中,能言善辩者甚至能将三品大员拉下马,鹿广郡的惊险我不知,但朝廷没有人比我更熟悉。”
“我不是软柿子,也不会任由他人拿捏,二哥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遂钰弯眸:“至少在银钱方面,若是紧缺,尽可找我来要。”
“贪污了多少。”
南荣臻向来没缺过银子,虽带兵打仗,但后方补给多是南荣栩操心,他只顾向前冲,从未担忧过军备。
遂钰哑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搞不定看似头脑简单的二哥。
说他老实,那可真是豪放不羁爱自由。带兵打仗的人,都有适合自己作战的一套章程,头脑自然聪明透顶,但脱口贪腐……好像又对来路不明的银钱不甚在意。
近年被萧韫抄家的官员不在少数,鹿广郡的督军官连年增派,足以见得皇帝重视。
“是别人送我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