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他们夜宿在布拉山脚下的容加拉河岸上。晚饭多亏了少校打了一只大老鼠,不然,晚饭都会成问题。这种老鼠又叫&ldo;坎地道鼠&rdo;,它的肉味美,如果它有山羊那么大就好了。不一会儿,奥比尔把它烤熟了,然而它的肉毕竟有限,大家只好把骨头啃个尽光。
23日,旅伴们虽已精疲力尽,但仍坚决地上路了。从山脚下绕过去之后,是一片广阔的荒草原,草长得如鲸须一般,象箭林,又象刀山,根茎错杂,时而用斧劈,时而用火烧,才开出一条路来。
这天早晨,司务长虽巧,&ldo;难为无米之炊&rdo;,他们走在贫瘠的散乱硅石中,不仅饥饿,而且口渴,天气燥热得很。要是这样一直无吃无喝地走下去,他们会倒在地上的。
运气终于来了,他们看见了许多&ldo;颅形&rdo;,它象满贮甘露的瓢,充满了水,挂在一种珊瑚状灌木的树枝上。大家一口气喝了个饱,感到精神又恢复了。
吃的东西,也有了。就是土人在虫蛇鸟兽都吃光了之后所赖以生存的那种植物,叫做&ldo;纳儿豆&rdo;,地理学家以前听同行提到过。这种植物是草类里面的隐花植物,叶子象苜蓿,叶下长着牙胞。牙胞有扁豆大,采下来用石头一砸便成了&ldo;面粉&rdo;。用这种&ldo;面粉&rdo;作成的粗面包,对于生命频于垂危的人,吃起来也是格外地香甜。这种果实多得很,奥比尔贮藏了很多,以后几天的粮食不用发愁了。
第二天,穆拉地能够自己走路了,他的伤口完全愈合。离德勒吉特不过16公里了,当晚歇在新南威尔士的边境上,恰好是东经149度。
一连又下了几个小时的细雨,大伙的衣服都淋透了。船长好不容易发现一座锯木人留下的破烂不堪的木棚,大家进去避避雨。威尔逊想生火烤&ldo;纳儿豆&rdo;粉面包,便出去拾枯枝了,但是,拾来的干柴怎么也点不着,里面含大量的矾质,根本不能充作燃料。博学的地理学家在以前讲澳大利亚奇闻时已说过这类事情。
因此,火没点着,干冷的面包自然无人吃,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睡觉了。只有高枝上的笑鸟在叫着,仿佛在讥笑这伙不幸的寻访者。
女人毕竟与男人不同,那两位女客虽然装作雄赳赳的样子,但她们的体力已一天不如一天了。她们已经不是在走了,而是连拖带爬了。
然而,路总有尽头的。第二天,天一亮就动身,11点钟到达了德勒吉特城在上威斯的一个小镇,距吐福湾80公里。
在德勒吉特城,他们很快备好交通工具。此时,爵士心中又燃起一股希望的火苗。如果邓肯号稍许耽误一下,我们24小时之内,便可到达吐福湾,邓肯号还有救。
中午,大伙好好美餐一顿之后,便坐上一辆邮车,离开这个城镇。5匹壮马拉得邮车飞快地向前急驶着。
车夫听说快了多给酒钱,更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每16公里一小时,每站不过停两分钟。爵士此时此刻恨不得变成一只小鸟迅速飞到东海岸去。
第二天,太阳初升的时候,隐约的海水声预告着目的地即将达到。邮车绕过海湾到达30度线的海岸,也就是命令奥斯丁把船开来的地方。
海一出现,大家极目远望,极力地搜寻着邓肯号的影子能不能出现一个奇迹,邓肯号在海中游来游去,和一个日前在阿根廷的哥连德角外一样呢?但是水天一色,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没有一只帆船的影子。
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可能风太大,船在港外抛锚不了,于是开到吐福湾的内港‐‐艾登城去了。
所以,爵士又命令邮车向右转,向离此地9里的艾登城进发了。
车夫在离那标志港口的固定信号灯不远处停下来。在码头上停着几只船,可是玛考姆府的旗号没有。
爵士、船长和地理学家一齐下了车,来到海关,询问了海员,查了近几天的船舶进口登记薄,结果一星期以来,没有一只船进过吐福湾。
&ldo;是不是邓肯号推迟时间启航呢!也许我们赶在他们前面了!&rdo;爵士叫着说,人总是不愿朝绝望的方面想,于是又转到这个念头上来。
船长门格尔摇摇头,他深知奥斯丁决不会拖延时间执行命令的。
&ldo;是吉是凶,我们总要知道个结果,总不能这样半信半疑吧!&rdo;哥利纳帆说。
一刻钟后,给墨尔本船舶保险经理人联合会拍了一个电报。然后,大伙坐上邮车,到了维多利亚旅馆里歇歇脚。下午两点钟,爵士收到电报,电文如下:
吐福湾艾登城哥利纳帆爵士
邓肯号本月18日启航去向不明
船舶保险经理人安德路
电报象一页纸一样从爵士手中飘落到地上。
毫无疑问!那只正派的苏格兰游船已变成一只海盗船了,而匪徒头目彭&iddot;觉斯成了它的主人!
横贯澳大利亚大陆的旅行曾那样乐观地开始,现在就这样绝望地结束了!格兰特船长和他的受难船员的踪迹似乎再也不能找到了,这次失败如此惨重,赔上了整个船队的性命,而且爵士也被弄得精疲力尽,束手无策。这位英勇的寻访人,在幡帕斯草原的天灾没有征服他,现在澳大利亚大陆上的人祸却把他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