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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眼睛的疼痛开始逐渐消失了，但是她的视线中央似乎有一大片黑云遮挡着。不管她怎么左右移动视线或闭上眼睛，那片黑云都会遮住她眼前的事物。

疼痛的感觉完全消失了之后，她才意识到是突然而来的强烈光线让她的眼睛疼痛的。光线让她感到晕眩、眼前发黑。是突然而来的强光让自己……

她一边想着，一边揉眼睛。但是她的手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拉住，不能再去揉眼睛了，她越想把手拉到眼前，那股拉住她的力量就越大。

&ldo;泥沙跑进眼睛里了。&rdo;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她记得这个声音。

眼中的黑云渐渐变淡了，她的视力要回来了。

&ldo;好了，清楚了吗?&rdo;男人说。他用手中的强力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高而挺的鼻梁浮现在光线中。

&ldo;刑警先生!&rdo;野村操声音嘶哑地叫道。绝望贯穿了她的身体，这个男人竟然是吉敷。

&ldo;我怎么会在这里?不，我的意思是，刑警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rdo;

&ldo;我一路跟踪你才能来到这里。我是从米子开始跟踪的，我知道只有跟踪你，才能找到头部。我们马上会把那颗头拿去做齿型核对，证明那个死者是青木恭子。&rdo;

&ldo;你从米子就开始跟踪了?&rdo;

&ldo;是的。因为我们实在想不出你会把头部埋在什么地方。于是认为只有由你带路才可能找到这颗头。原来埋在八本杉!和你曾经教训过我的一样，如果认真一点研究出云神话，应该就不用你来告诉我们这个答案了吧!对你而言，青木恭子就是八歧大蛇，所以你在&lso;富士号&rso;中把她分尸成八块。那八块尸体除了身体以外的部位后来都转移到了&lso;出云一号&rso;上。那些尸块后来陆续被找到，但是就是找不到头部，原来被你埋在这里了。&rdo;

&ldo;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来这里?为什么会知道我要把埋好的头部再挖出来?&rdo;

&ldo;因为我们得到了提示。&rdo;

&ldo;得到提示?我不明白。你们也看过岩渊写的那篇文章了吗?&rdo;野村操很不明白。

于是吉敷露出令人不愉快的笑容说：&ldo;你还认为《神有月》上的那篇文章是岩渊小姐写的吗?&rdo;

&ldo;不是吗?难道不是吗?&rdo;

&ldo;不是。她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看到稻子或粟米的苗，因为这里根本没有长出那样的东西。刚才你自己也检验过了吧?这里没有稻子或粟的苗草。&rdo;

野村操好像受到重重的一击，一时说不出话来。

&ldo;你说什么……&rdo;好不容易她才喃喃自语般地说了这几个字。

&ldo;这里有任何谷物的幼苗吗?&rdo;吉敷说。

&ldo;你是什么意思?这是骗我的吗?&rdo;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高。

&ldo;没有办法，如果不用这个方法的话，我们根本想不出那颗头会在八本杉这个地方。&rdo;

&ldo;所以那篇文章是刑警先生你写的?&rdo;

&ldo;不是我写的，我没有那种本事、那种文笔。刑警只会写调查报告之类的东西。而且，我也是前天才知道你怎么利用&lso;富士号&rso;与&lso;出云一号&rso;的，所以就算有本事写，也来不及写出来。&rdo;

&ldo;那是谁写的?&rdo;

&ldo;好了，你可以过来这边了。&rdo;吉敷转身对背后的杉木大声地说。

一个矮小的男人的身影从杉木后面的暗影走出来。那个身影踏着漆黑的地面，慢慢地靠近吉敷和野村操。远处的车灯在男人的眼镜上闪了一下--是波地由起夫。

&ldo;是波地先生吗?&rdo;看到意想不到的事物般，野村操喃喃地说。

&ldo;正是波地先生。他模仿岩渊小姐的文笔写了那篇文章。既然身尸的身边有大豆和小麦的种子，那么被掩埋起来的头部里，一定会有稻米、粟米和小豆的种子吧!这是他的想法。不管那些种子有没有真的变成幼苗，你看到那篇文章后一定会心生不安，想把头部移到别的地方。若想找到头部，就必须跟踪你这次的行动。这个见解实在太高明了，而你果然也采取了移动头部的行动。&rdo;

&ldo;是我不够努力，所以才需要采取这种方法。&rdo;站在黑暗中的波地小声地说，&ldo;我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地方，所以文章里写的是白兔海岸和鸟取砂丘……&rdo;

&ldo;你和警方是串通好的吗?&rdo;

&ldo;不是，他没有和警方串通，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方法。&rdo;吉敷代替波地回答。&ldo;我也是昨天才听他提起他想跟踪你的计划。他没有事先告诉我的原因是他想独自处理。&rdo;

&ldo;怎么独自处理?&rdo;

&ldo;就是独自跟踪你。&rdo;波地回答。

&ldo;我搭飞机的时候你也能跟踪吗?&rdo;

波地没有回答。

&ldo;就算你能跟踪我，但是只靠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对我怎么样?靠你自己的力量抓住我把我扭送到警察局吗?&rdo;

&ldo;不是。我打算在你找到头部，确认你就是凶手的时候劝你去自首……&rdo;波地说。野村操不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站着，互相看着。

&ldo;是吗……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rdo;野村操突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她的叫声打破了黑暗中的沉默。站在远处的警察们纷纷转头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