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整颗肺都被冷风循环过了一遍,烟盒快要见底时,她来了。
她走进来,关上门,轻声问他:「怎么这么久?」
沈晏凛没回身:「冷,你先进去。」
她环顾一周,像是能看见味道似的:「你抽了多少?」
他抿了下唇,闷声道:「没多少……没事儿。」
「你把刚晾的衣服都熏出味道了。」
「…………」
沈晏凛借着夜色的庇护沉着脸掐灭了手里的烟,转身往客厅走:「进去吧。」
他伸手去拉门,手刚搭上扶手,还没等用力,一大团白色毛绒突然挤到了他跟门中间,像只巨兔一样钻进了他怀里。
沈晏凛下意识伸手去扶她的腰,反应过来后看着她乖乖巧巧伏在他身上不说话,气顿时消下去了一半,揉着她的脑袋无奈道:「怎么了?」
「你怎么了?」她反问。
「没怎么。」
「那你消气了?」她仰起头,柔软又漂亮的脸近在咫尺。
原来还知道他在生气。沈晏凛垂眸看着她,半晌,低声反问:「我为什么生气?」
她沉默,他便继续问:「为什么明知道我会不高兴,但你还是要说那些话?」
「你让我去选择,那你是希望我洒脱地放弃你,还是想看我郁闷地留下来?」
眼前人明显招架不了他真正的脾气,低下头要从他怀里挣出来,被他拦着腰按住。
他声音肃起几分:「旖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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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这两个人之间最严重的一种状况。裴旖默着脸色,悄悄松开了手里他的衣襟。
沈晏凛是个气场很神奇的人,平常看着又贫又散漫,对她也是粘着宠着,但是他从来也不会让人觉得他的脾气很好。至少裴旖从来没有这么认为。
她曾经惹到过他两次,他沉下脸色的样子有点可怕。她虽然不怕他生气,但也并不想看他生气,放任他独自冷静片晌之后便会主动稍微示弱。前两次大概是事情都不如今天严重,他很吃她这一套,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得很欢乐,但今天他这样不依不饶反问,裴旖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的声音平静:「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在你心里,这段关系还是处在可以说弃就弃的阶段吗?」
「不是……」裴旖下意识否认,可除了否认,又半晌说不出别的话来,「我不知道——」
沈晏凛沉默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