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环境清幽,风拂树叶后的余音,山中响过的虫鸣,耳边都是自然的声音。
“过来坐。”宣优找了个长椅,放下甘蔗汁和兔笼,轻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詹千蕊慢悠悠地踱步过去,这才发现从此处往下看,就是热闹非凡的广场。
身处幽寂,却能于山巅,观赏世间繁华。
她冲宣优挑了挑眉:“地方挑得不错。”
参差的树木,茂密的枝叶,在她们的头顶,织起天然的凉棚。
詹千蕊坐下,望着山下的景色,心旷神怡了不少:“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家,有空调的甜品店休息。”
“甜品店有些没创意吧。”宣优撑着手肘,支着香腮:“我小时候,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
詹千蕊一愣:“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吗?”
“算不上好。”宣优语气淡淡的,看表情同样是淡淡的。
今天上坟,一家四口之间,很是微妙。宣优在墓园,没有称呼吴良为爸爸,只是用了个“他”字来代替。
祭拜完宣小宁,詹永德和童洁,竟然未提要去吴良的墓看看,而是像忘记了一般,放下所有花篮奠仪,随宣优出了墓园。
詹千蕊的心思再单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闷不吭声地跟在后面,一起出来了。
“你……”她伸出手,试探地拉了拉宣优的衣摆。
宣优侧过脸,一双桃花眼漾着清浅的光,默默地注视着她。
詹千蕊声如蚊讷:“你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和我说。”
她自己的心情,一样是沉重的。
看到生母的遗照,詹千蕊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从前,一直没有这般清晰的认知,自己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今天见到了宣小宁的样子,詹千蕊忽然意识到了。
紧接着的感受便是,她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
死了,烧成灰,安葬在墓穴之中。
终其一生,她再也不会与她相遇,再也不会体会到她的温度。
还有,她血缘上的生父。宣优,讳莫如深,连看一眼都不愿看的男人。
“我该怎么和你说?”宣优微微笑着,居然是在反问她。
詹千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前的宣优,不期然地有些不真实。
她想起那晚,在恒州总公司,夜色下也只有她们二人。
宣优说:“蕊蕊,我愿意对着你傻。”
她还说:“你于我,终是不同的。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詹千蕊定下心神:“你不是说过,我与你而言,是不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