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霖哂然一笑,剑眉轻杨:“我刚想了想,鸡汤留着回家喝也一样。”
话落,又无奈地轻拍下她的头,眼眸深沉如墨,缓缓道:“以后有事呢,不要藏着掖着,懂?”
阮芷音微怔,笑着应了声:“嗯。”
——
周四,两人没有上班。
司机一早来接了二人,开往墓园。
阮胜文夫妇已经去世十多年,两人合葬在城南的溪山老墓园。
宾利停在山脚的墓园入口,程越霖从后备箱取了定好的几束木槿花,和阮芷音一道慢慢朝着山上走去。
清晨的阳光不算太烈,昨天刚下过一场细雨,风中飘荡着氤氲的水雾,还能闻到清新的泥土气息。
走到半山腰,两人碰到领着孩子同来扫墓的一家三口,与他们擦肩而过。
许是走得太累了,天真烂漫的孩子正扬着稚嫩的脸庞朝着父母撒娇。
瞧着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阮芷音默默停住了脚步,神情愣怔。
待人走得远了些,她才回过神来,摇头轻笑道:“以前我总觉得,别人都有这么爱自己的父母,很羡慕。”
她被拐卖走失时还不到四岁,对于父母的印象,阮芷音是极其朦胧的。
只记得,仿佛有个像是母亲形象的人,声音十分温柔。
在孤儿院时,为了分担院长的压力,年纪大些的孩子要很快地学会照顾新来的弟弟妹妹,成熟的很快。
一直等到回了阮家,她也没能再见父母一面,更别提和父母撒娇。
被人捧在手心宠爱的日子,在阮芷音有限的记忆中,并没有经历过。
可她看过那间父母给她置办的房间,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十足的用心。
阮胜文夫妇一定很爱她,所以才会坚持寻找了她那么多年。为了不让她回来时难过,甚至没有考虑过再要一个孩子。
程越霖凝望着她怅惘的眼神,牵过她的手,轻笑着安抚:“不必羡慕别人,你也有。”
阮芷音愣了愣,长舒一口气,垂下眼眸点头道:“是啊,我也有。”
虽然阮胜文夫妇不在了,但阮芷音相信,如果他们还在,也会像其他的父母一样,无条件地爱着自己。
终于走到熟悉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两张容颜很是年轻。
男人斯文端正,却不失帅气。女人眉眼含笑,温婉可人,五官和阮芷音有些相似。
阮芷音放下怀中的木槿花,沉默地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墓碑上遗落的灰尘。
程越霖长身玉立,静静伫立在她身畔。沉默站了会儿,知道她或许有话想说,稍稍走远了些,把空间独留给她。
男人一走,身边瞬时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