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楼:啊,好像白担心了呢。“不知道友的那柄剑为何会冒出金光?”黎月楼刚刚看得分明,一开始赤红符文已经护住了锁链,是这柄剑后来爆发出的金色灵气,才将其斩断的。宁雁织宝贝似地摸了摸老祖宗:“你该听说过功德吧,这就是老祖宗自己攒下来的功德。”要想在修真界获得功德,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比这更不容易的,就是让一柄灵剑拥有功德。宁雁织听说过开宗祖师的很多传说,什么一手建立昊阳剑宗、编写剑诀流传后世、击退入侵的魔族挽救云川界……但真正让她发自内心敬佩这个人的,却是在看见他本命剑那满身的功德之时。一个人到底做了多少好事,救下过多少人,才能让自己的本命剑也连带着被降下那么多功德呢?宁雁织想不出来。所以她十分理解老祖宗对自己的看不上,毕竟曾经跟在那样一位主人身边,肯定看谁都觉得对方是垃圾。她自己能被选中,估计也是因为它再剑冢里待得太久,感到寂寞了。至少现在为止,老祖宗还没真正和她缔结本命契约呢,也是她脸皮厚,才敢对外说这是自己的本命剑。黎月楼显然也知道功德的珍贵,听见了宁雁织话后,连看向老祖宗的眼神都变了。他扶着一侧的石壁,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被关在这里的日子太久了,一直维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这么多年下来骨头几乎都要僵硬了。幸好他是个修士,他要是个凡人,估计腿上的肉都会和这片地长在一起。看黎月楼身形有些踉跄,宁雁织还抬手扶了一把。他在宁雁织和石壁的帮助下重新站稳后,就忍不住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那些萤火本来是停在他身上的,黎月楼这么一动,就惹得萤火漫天飞了起来。“说起来,这座山洞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多萤火呢?”宁雁织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疑问。黎月楼抿了抿唇,倒没有隐瞒她:“大约是因为,我是净灵之体吧。”宁雁织瞪大了眼睛。净灵之体,净灵之体耶!虽然她的天生剑骨已经很不寻常了,但比起稀缺道千百万修士里不出一个的净灵之体,就还是显得寻常了一些。据说这种体质的人可以凭空生出灵气,还能净化他所在之地的灵气。这么一说,宁雁织就有些理解了。“道友不必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运气好有了个特殊体质罢了,但我本身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只看我会被锁在这里这么多年就知道了,往后我恐怕还要辛苦道友维护一二了。”黎月楼的话说得很客气。最初被锁在这里的时候,他还想过要求救。也的确有被他用萤火引过来的人,其中良善些的从他身上吸纳了灵气,保证会将他的所在告知他的师父。但那些心术不正的,就只想将他彻底吸干,好提升自己的修为。只是这些人往往因为过分的贪婪,给自己招致恶果。这种事发生的多了,黎月楼就没再将希望寄托到其他人身上了。就这样在黑暗里渡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有一天有个让他觉得很熟悉的声音告诉他,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在这个世界诞生了,对方终有一日会带他走出这片黑暗。就像现在这样,宁雁织扶着他一步步缓慢地往外走着。越过仿佛没有边界的黑暗,山洞的出口近在眼前了。黎月楼没有抬手遮住眼睛,他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因为太久没有见过阳光了。“看,你出来了。”黎月楼点点头,是的,他出来了。那个声音是对的,终将有人放他自由,而那个人名叫宁雁织。北州。占尽了“奇”、“绝”二字的山崖下,是一片碧蓝的平静海面。沿着这片海往更深处看去,不知道多远之外的地方,海水泾渭分明地变成了蓝、白两色。一道规整的,好像被什么人用笔画下的分割线,将左侧的冰川与翻涌着的海水拼接在一起。这是属于北州的奇异景象,分属于此地的两个神秘宗门——移星崖和妙蟾宫。这两大宗门在云川界本来就有着不凡的地位,早前也曾在所有修士们的口中风光热闹过。只是从千年前妙蟾宫换了位宫主之后,他们就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但所有人都知道,两个宗门只是暂时隐匿了,而非已经消失。他们依旧在自己的地盘里风生水起,就像此刻一样。“是谁?!是谁破坏了我的镇魂锁,是谁放走了他?!混账,混账!为什么不好好听我的话,为什么非要拒绝我。关了这么多年都不老实,还想借着别人的手离开?是我太心软了,我不该让你那么轻松地待在山洞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