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是小桥流水的风格,座位间用绿植和水流隔开,食客们在轻缓的音乐里自然放低分贝,环境很适合约会。
应安年执壶给文灏倒了杯茶,这才扯松一点领带。骨节分明的大手拽住领带结往外拉的画面看得文灏目不转睛,喝水的动作都停下了。
应安年对文灏眼神的解读已经上了一个台阶,微微挑眉道:“要重复一遍吗?”
连说话也跟着文灏变得直接。
文灏摇头,茶杯后的嘴角翘得老高。应安年抓住他放在桌面上的另一只手摩挲。
菜的味道不错,就是分量太小,偏偏为了摆盘漂亮,餐具都用得很大,面积有限的桌子放不了几道菜就挤满了。考虑到文灏的食量,应安年又加了一次菜,于是服务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收盘子、摆盘子,所谓情调荡然无存。
文灏抿嘴乐,应安年给他盛了一碗汤,无奈摇头,也笑了。
“这个周末我不能和你去a市,想吃什么跟阿姨说,早上天气不好别出去跑步……”
文灏夹了一筷子菜放应安年碗里,看他夹来吃了,才托着下巴道:“这些话我走的时候你还要说一遍,这么不放心我?”
“烦我了?”应安年语气里不带一丝恼怒,眼里还有笑意。
文灏果然立刻否定。应安年解释:“看你照顾乐乐样样细致,对自己却常常不上心,我当然会担忧。”
那是因为不需要。要时时注意自己不需要的事很难。
《无限攀登》已经播完四期,文灏和应安年也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中间只有应安年不能跟去a市时的短暂分离。
他们几乎事事和谐,恰如人们说的天生一对。文灏不用再刻意去学经营爱情的恋爱攻略,浓情蜜意自然而然,互相为对方考虑也自然而然,也许是因为感情在这之前就经历了长久的发酵期,开始即稳定。
唯一令文灏有一点点烦恼的,是应安年会把他当作小朋友,为他的琐事担心。他已经在锻炼体能,其他事也做得不错,这样的状况让他觉得自己离强大还很远,不能给爱人足够的踏实感。
文灏收下这甜蜜的忧愁,举起手机摇摇,歪头道:“反正你会监督我。”
从餐厅出来,落日的余晖如暖调的水彩泼在天际,隔着一条街,电影院的招牌非常显眼。
“时间还早,想不想去看电影?”
文灏想起满影厅的弹幕,拉起应安年的手腕往停车位走:“我们回家看吧。”
应安年手掌向上,改为握住他的手,走几步又松手停下来,道一声等一下,走向路边卖花的老婆婆。
文灏走上去,见应安年拿了一束白玫瑰,自己弯腰抽了一些圆润可爱的乒乓菊。
老婆婆与时俱进,一边找钱一边道:“都是要送给心上人的吧?两种花寓意都好,祝你们爱情圆满。”
两人拿着花继续向前,只差不到十米就到车边了,应安年将白玫瑰递给文灏,文灏把两束花一起抱着,应安年却从他怀中抽走乒乓菊拿手上。
回到家里,乐乐不在,小五被帮佣带出去遛了,别墅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影音室门一关,这种感觉更明显。
应安年好像很喜欢那两捧花,亲自合在一起,用瓶插了放影音室。
文灏没什么形象地坐地毯上,靠着应安年的腿,一抬头就会迎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稍一低头就会看到那瓶花。
屏幕上放着一部时长较短、剧情轻松的美食爱情片,面前的白玫瑰如同奶油雕花,青绿的乒乓菊则像抹茶冰淇淋球,身边人的身体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度,文灏看着看着,不久前才装了很多东西的胃有了一点好似饥饿的感觉。
他想吃点什么。
铃声响起,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东东的家人却拨来视频电话。他们想留乐乐在家里住一晚,两个小孩玩高兴了,舍不得分开。
“文叔叔,小叔,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里?”乐乐脸上挂着两团兴奋的红色,在视频里请示。旁边的东东赶紧问好,表决心:“我会保护好老大的!”听了奶奶的提醒,又纠正:“我会照顾好老大的!”
得到同意,乐乐高兴地摆手说再见,难以想象他不到一年前还是个自我封闭、离不了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