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烟消云散。
高中有一段时间,学校里掀起一股抓娃娃的风潮。徐落月也是沉迷抓娃娃的其中一员,志骄意满的她看不上那些小娃娃,非要抓机器里面只能装下一个的大娃娃。
徐落月的人生充分展示了“人菜瘾又大”五个字。
越是抓不到,偏就越想要,放假一有空就冲到游戏厅,成为游戏厅娃娃机前常驻顾客。
一个人在游戏厅里一直抓不到徐落月又觉得有些难为情,面子上十分过不去,于是后面每次硬要拉着梁越泽一起去丢人现眼。
连着几周休息日都在这里打卡,明明是约着和兄弟打球、游戏上分的时间,都荒废在这里了,梁越泽身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单眼微眯,神情有些不耐烦,“徐落月,实在不行你买一个差不多的不行吗?”
徐落月看中的是一个超级大的鸭公仔,粉嫩的大红脸蛋,配上两个滴溜溜的黑眼睛,头顶佩戴了一个超大的黄色蝴蝶结,穿着黄棕相间的毛线衣,还背了一个可爱的奶牛包,萌到让徐落月的心一颤一颤的。
之所以吸引徐落月还有重要的一点,这里的娃娃身上都有一个特殊标记,是独一无二的。
“当然不行,喜欢这件事情怎么可以将就呢!”徐落月瞪了他一眼,义正词严地说,“你这个渣男。”
“行。”梁越泽无话可说,每一次徐落月都有她自己一套完整的应对体系。
被徐落月说了两句之后,梁越泽决定懒得站在她前面自讨没趣,从她身前的小篮子里掏了一把币,潇洒地揣进衣服兜里选择去了隔壁玩赛车游戏。
没想到,他才离开一会儿,游戏都还没玩两把,就见徐落月幽灵一般地顶着一张臭脸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旁,他骑着摩托过弯的时候被她吓了一跳,摩托车直接掀翻在地,他忍不住低头小声咒骂了一句,“草。”
这下徐落月可炸了毛了,她圆不溜秋地眼睛睁地老大,撸起袖子气恼地锤了他一拳,整个人像条气鼓鼓的河豚:“好啊梁越泽,你还敢骂我,都怪你,我的梦中情鸭被人抓走了!”
“?”梁越泽莫名其妙地挨了这一下,他皱着眉头道:“关我什么事啊。”
自誉为赛车游戏的kg从排名第一直接摔出赛道游戏都未完成,这会沦为他一生的耻辱好么?
他还不爽呢!
“要不是你从我篮子里抓了一把币,我就不会因为抓娃娃币不够而去前台买币,我如果不去前台买币,我的鸭仔就不会被别人抓走。”徐落月折着手指记恨道,“都是因为你才起了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造成了我心爱的鸭仔不属于我的悲惨结果。”
“你说——”梁越泽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打断她说话,雪上加霜地奚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不管当时你有没有币,你都抓不到呢。”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徐落月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是,都这么久了,你对你自己抓娃娃的技术心里还没点数吗?”游戏厅里人来人往,空调的冷气和门外的热气在空中交融,他漫不经心地解开了上衣的拉链,“正好,可以回家了。”
“……”
“梁!越!泽!”还在发育的徐落月站在当时一米八五的梁越泽的面前,经常被他嘲讽跳起来都打不着他的头。她十分愤怒地踮起脚尖,抓着他的里衣,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势,“为你的无礼向本小姐道歉。”
徐落月莽起来甚至想用头去撞他胸前的骨头。
他也是欠,吃亏八百遍,干什么不好非和徐落月这个刁蛮的女人讲道理。
徐落月心情不好时他就是她眼前的倒霉蛋、出气筒、受气包,梁越泽对自我认知十分清晰。
他们两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看热闹好像是人的本性,好多人都在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他们。
徐落月一身蛮力,被她撞两下是真的痛,梁越泽宽大的手掌一把将她的头压进自己怀里使她不能大幅度动弹,懒得再跟徐落月争执,敷衍地哄道:“好好好,我给大小姐道歉,抓个娃娃送给你当赔礼。”
“真的?”徐落月从他怀里探出头,确认道。
梁越泽总不能承认他刚才就是随口一说,等下徐落月肯定又要不消停了。
“真的。”梁越泽点点头,反正也没说大娃娃小娃娃,再不济趁着徐落月不注意从别人手里买一个?
梁越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谁料徐落月扯着他的袖子就往大娃娃机器的区域走去。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几个可爱的大娃娃的机器面前都排满了人,梁越泽心中一动,强压下微微勾起的唇角,刚想装模作样一番:“不如今天就算了吧?”
徐落月在四周环视了一圈,突然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无人问津的大机器,她惊讶地说:“梁越泽,这里面娃娃丑得跟你挺相像!”
梁越泽定睛一看,一只拥有着数不清触角的蓝色巨头八爪鱼静静的呆在角落里,两个眼睛还微微凸起,他是没看出这个辣眼睛的东西和帅气逼人的他有半分相似。
徐落月将视线来回在梁越泽的头和八爪鱼的头之间打量,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看你们两这个圆润的头,干妈都能认错的程度。”
当时韩流盛行,学校里的大部分男生的发型都跟着韩国欧巴走,比如韩式烫发、清新齐刘海、飞机头发型等等,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厚重、头发长而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