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道:‘要不要先看看小云姐?’
梅娘道:‘郝奇不喊姐,就是打雷也吵不醒小云,还有!传话完毕,可以顺便到‘宇内三奇’处留下张字条,字条大意是,外面有何异动,不可轻易震怒,免得正在调息运功时,功亏一篑。’
‘是!铃铛知道前辈用意了。’
边说间,步入西寒门,梅娘道:‘你们可以按照贫道之言办事了,贫道要去曾宾厅等候郝香琴义姐了。’
与小六子分手后,梅娘一到‘会宾听’却见郝香琴骑着雪狮子恰也赶来。
由于雪狮子脚程快,反而较郝奇先到一步。
不待细说,雪狮子也是梅娘命之接郝香琴了。
一双义姐妹甫一落座,梅娘就将老天真与敌偕亡,小云受伤堪已不保等经过说了个仔细。
一心向佛的郝香琴并没有过多悲伤,仅是叹口气道:‘正如贤妹所说,在劫者难逃,数有前定了。’
梅娘接着道:‘琴姐!脐儿明晨就可以赶到。’
‘想当然耳。’
‘琴姐为何这样说法呢?’
‘如非小云发誓以身许国,早已与奇儿姑表成亲,结为夫妻,而今小云势将不保,别说有贤妹的推算,即或没有,相信佛门重因果,就凭着两人何啻姐弟感情,奇儿也会受心灵感应道理,再远也会和小云见上一面。’
‘想不到琴姐说话中语多禅机呢?’
‘贤妹不要取笑愚姐,现在倒有一事,想请教贤妹。’
‘是不是选好了出家落脚之地?’
‘贤妹果然不愧法号取名知机子,果真能预上别人心中已决之事,想来亦当晓得愚姐削发为尼,设书院于何地了?’
‘那就无法预知了,但是有一天,小妹倒希望达此意境。’
‘那愚姐也就预祝贤妹更上一层楼了?’
‘真格的,琴姐究竟选在何处剃度?’
‘杭州西湖。’
‘小妹静中钻研中原地志,早知西湖三面环山,风景绝美,且莲荷送香,中多古利,向往已久。’
‘如此说贤妹不反对去那里了?’
‘求之还不得哩!有关明日老天真前辈落葬,琴姐预备怎样进行呢?’
‘等奇儿来到,听听他的意见再说?’
谈话不免已然深夜,两女同榻而眠,略作休息,天已大白了………
一清早,郝奇、怜儿风尘仆仆的敢到‘雪心谷’,继而小六子带路,在‘会宾厅’见到母亲郝着琴,干妈梅娘。
郝香琴叫他夫妻落座谈话,梅娘乃将谷中发生的两大不幸——老天真战死,小云只能跟郝奇见上一面,必然与世永辞等经过说了一遍。
郝奇边听边流泪,紧接着一起研讨老天真丧葬事宜。
最后结论是:敌人环伺之下,只有因陋就简,唯仪式上必得肃穆庄严。
进行中细节,由梅娘安排,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落葬礼开始了。
落葬时所有岳飞、岳云部下家属、亲友,包括老老少少。一律参加,连仍运功疗伤的老荒唐、五千岁,也不例外,女华陀当然是非到不可了。
郝奇权充司仪,当喊到‘行跪拜告别礼’时,哭声震天,跪倒一片——远远望去,宛似海里堆起的白潮,敢情岳家子弟统统身着重孝了。
繁文褥节,不必细表,总之,有谁不追悼着救灾,救难,舍身报国,呵护孤儿,昔年岳武穆副将盖代奇人老天真呢?
哭昏过去的郝奇被人惊醒,睁开眼,房中是怜儿,身处之地,却是云儿疗伤石室的外间了。
怜儿道:‘奇哥!赶快进房看看小云表姐吧?’
郝奇跃身而起,敢情躺在一张临时搭成的木板床。
怜儿拉着他道:‘有句话非讲不可。’
‘快点说!’郝奇不耐烦的:‘我要看表姐。’
‘快也不在一时呀!要知人家的话很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