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薛鹤却是心中忽然一怔,这话,跟梦里一模一样。他神情恍惚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是魔怔了似得。
雀榕见状,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脑袋,不解地回过头问薛言,“也没病了,这是怎么了?”
薛言耸耸肩,噘着嘴说:“小主子做噩梦了。”
“噩梦?”雀榕瞧他精神恍惚,看样子是真被吓着了。
薛鹤抬起头,一把拉住雀榕的手,连忙问道:“你会怨我吗?若是你出了危险,会怨我不救你吗?”
雀榕被他这模样打趣到了,低下头抿嘴偷偷笑了笑,然后装作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还拉过他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让他安心。
他说道:“不会,若是我死了,那也是命,怎么能怪你呢?”
薛鹤一听,立即呵斥,“不许说死!”
雀榕怔了怔,薛言在一旁给他解释道:“小主子就是梦见薛公子死了,还怨我家小主子不救公子你。”
看着薛鹤这个模样,雀榕又好气又好笑,对他说道:“只是梦魇罢了,叨扰了许大哥这么久,我们也该启程回去了。”
薛鹤在他再三保证之下,起来收拾了一下衣服,黑着脸出了门。
薛鹤同雀榕到了门口,薛言去牵马车。
“怎么不见许大哥?”薛鹤见屋子古怪,不由得问。
里头哭声从他们昨天进门就未停下,众人是也劝不住的,便没去再到苏大嫂面前提起此事,免得惹人更伤心。
“许大哥说衙门有事,就先走了。”雀榕回答道。
“哦。”薛鹤没太放在心上,也没有多想。
转过身,另一屋子的杨青枫也抱着江儿出来了,薛鹤看着他的眼睛,竟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将视线转移向下,“脚伤还没好吗?”
杨青枫将江儿放下,对雀榕行了礼,说道:“我去帮忙牵马车来。”
说罢,杨青枫就离开了。薛鹤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低头,就瞧见江儿正盯着他看,目光并不友善。
两人知道江儿的身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三人沉默了片刻。
“龙族的事情,你们可以不插手吗?”稚嫩的声音略带成熟,江儿的开口打破了这阵的沉寂,他说,“阿枫很喜欢两位哥哥,所以,龙族的事情你们可以不插手吗?”
两人都怔住了,没料到江儿会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言语之中并未带着恳求的示弱。
“江儿不是要找阿姐吗?”雀榕蹲下身来,对他还是和蔼可亲,“哥哥帮你找阿姐不好吗?”
江儿并未接受他的好意,扭过身去,冷冷说道:“你们昨晚说的事情,我都听到了。这是龙族和余江村的恩怨,与你们无关,还望两位莫要再插手此事了。”
这话成熟地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岁孩童口中能说出的话,前一刻还是那么天真可爱的小家伙,转眼就变得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