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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杜氏倒还谨慎：&ldo;那吴婆子可是当真不与凝洛一条心?&rdo;

&ldo;夫人放心吧!&rdo;杜嬷嬷将胸口拍得山响，&ldo;我看人错不了!&rdo;

杜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ldo;要是能从他们身边人下手，自然是再好不过。&rdo;

打发走了杜嬷嬷，杜氏独自坐着想了一会子事情，才又向立春道：&ldo;收拾收拾，咱们去会会那穷秀才!&rdo;

路上杜氏跟立春闲聊，问道：&ldo;你说那秀才喝不喝得起好茶?&rdo;

立春却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回道：&ldo;我听说那秀才来咱们家之前，落魄的都快没有饭吃了，这才过来几天就喝起了好茶，只怕其中有蹊跷。&rdo;

杜氏点点头：&ldo;我也这么想的，俗话说&lso;人穷志短&rso;，那穷秀才到了咱们家，老爷座上宾似的奉着，肯定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rdo;

&ldo;只可惜老爷信错了人，千挑万选找了个贼来!&rdo;杜氏冷笑一声，声音里尽是幸灾乐祸。

杜氏认定沈占康偷了林家的财物，一时便顿住脚：&ldo;立春，你去唤两个小厮过来，咱们来个&lso;先礼后兵&rso;!&rdo;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沈占康书房的时候，沈占康正在准备林出尘第二日的功课，大晚上的见到当家主母前来，他显然也十分意外。

杜氏却摆出一副虚情假意的样子：&ldo;我过来看看先生，您来了这许多日，住的可还习惯?吃的是否可口?下人们可有慢待的地方?&rdo;

沈占康自然看出杜氏并不是前来慰问他那样简单，却也只能起身答道：&ldo;让夫人操心了，一切都好。&rdo;

杜氏向沈占康的房中不住地打量，从前她给表弟准备的是一处小院，而沈占康来的时候，她跟林成川说那处小院另有他用，只准备了这么一间房，既是书房，也是卧房。

许是因为没有为他配备书架的缘故，沈占康的书桌上堆着许多书，显得有些凌乱，那满满当当的桌子上，却辟出了一角，放着茶壶茶杯?

杜氏笑着上前掀开壶盖，口中道：&ldo;听闻你们这些文人墨客最爱饮茶，不知先生喜欢哪种?&rdo;

说着那壶盖已经打开，壶中茶水颜色果然已浅，只是那随着壶盖掀开而升腾起才茶香和水中的茶叶形状模样，都表明这是上等的好茶。

&ldo;哟!&rdo;杜氏故作惊讶地抬头看向沈占康，&ldo;这茶可不便宜吧?&rdo;

沈占康不知杜氏打的什么主意，只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在杜氏看来，沈占康这便是心虚了，不由继续追问：&ldo;多少银子一两?&rdo;

沈占康摇了摇头，却开口问道：&ldo;夫人有什么吩咐吗?&rdo;

杜氏冷冷一笑，向着房中的主位上坐了下来，一副要处理大事的模样。

&ldo;我尊称您一声&lso;先生&rso;，是因为你为我那庶子授课，但在其他方面您能不能担得起&lso;先生&rso;二字，恐怕还有待商榷。&rdo;杜氏眼带蔑视地看了沈占康一眼。

沈占康落魄的这几年，没少见这种眼神，早已练就了能屈能伸的本事，这一眼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ldo;夫人此话怎讲?&rdo;沈占康一撩衣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面无惧色。

杜氏见他如此，心中却有了怒意，脸色也沉了下来：&ldo;我家老爷心善，又是不爱管事的，不管是家中还是手上，都看得很松。&rdo;

杜氏说着瞄了一眼沈占康，见他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想来是碰到了硬茬：&ldo;可偌大的一个家又不得不有人撑着，我便少不得出面做个坏人。&rdo;

沈占康耐心地等杜氏说结论，他从前在别人家教书，虽然主母的出身未必都是大家闺秀，可到底都是知书达理的，因此对他都还客气。

眼前的这位杜氏，却不像是这样门第的当家主母，却和他在街面上见过的市井小民更像些。

&ldo;先生没什么要说的吗?&rdo;杜氏见沈占康只是沉默着，不由问了一句，&ldo;若是你主动招了，我还可以放你一马。&rdo;

那杜氏拿出居高临下的气势，端坐在那里像是升堂审讯犯人一般。

沈占康看她那个样子，不免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仍是淡淡地说道：&ldo;占康愚钝，不知夫人所问何事。&rdo;

杜氏怒极，向着桌上拍了一掌：&ldo;你还装糊涂!&rdo;

沈占康看向杜氏，他来之后听伺候他的下人说过，从前的先生是这位杜氏的表弟，因为没有真才实学被林老爷赶出去的，所以杜氏今日的这番作为，沈占康倒觉在意料之中了。

&ldo;请夫人明示。&rdo;沈占康仍旧平静，并不因为杜氏的态度而气恼。

只是他越是这样，杜氏越发觉得他心中有鬼，索性直接说道：&ldo;你不过来我们家几日，竟能喝起那样的好茶!银子从哪里来?是从哪里拿的还是偷了东西出去变卖了?&rdo;

难怪杜氏一来便掀开茶壶若有所指，却原来是怀了这番心思，先污蔑他是贼，然后将他赶出去?

&ldo;夫人无凭无据便说我是贼，未免有血口喷人之嫌。&rdo;

沈占康稳稳坐着，如果林成川最后也信他偷东西而将他赶出去，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样的门户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是可惜了凝洛，那样冰雪聪明为人通透的姑娘，竟生于这样的家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