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彭不染的追求高品质,硚长晨她们偷偷向军训基地里的女教官到处询问,打听到文艺部好像有一把好久没人碰过的走音的大提琴,可算让彭不染高兴坏了。
他们的时间很短,最后的一天里大家都尽力发挥自己有限的才华,记谱磨合,排了一首伴奏清奇的《稻香》。
有何忆齐的木吉他、彭不染的大提琴、艾煜阳的口琴和余一biang借用桌子打出的节奏伴奏,看起来难以融合的各种风格的音色在音量和气势上控制调整,在适当的入□□错呼应,轻重交替,竟也奏成了很享受的音乐。衬托着麦克风下硚长晨的原声清唱,本就清新的歌莫名让人更加觉得十分自然亲切,让人忍不住忘却杂念,静心投身感受这不一样的畅快。
然后,人生的最后一次军训就这样在泪水中结束了。军训汇演完后,团长拿着麦克风,毫无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ldo;最后一项,请教官们退场!&rdo;
军训方队旁一小支最精炼整齐的队伍就这样在众学生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踏着整齐响亮的步子跑出操场,毫无留恋,或者说,不能留恋。
硚长晨记得教官说过他会回来带她们解散,一直安慰自己还没结束,可当团长说道:&ldo;全体学生,就地解散!&rdo;这句话时,她的眼泪瞬间也流了下来。突如其来的眼泪流得她猝不及防,就和这结局来的一样。
原来最尴尬难过的告别是没有告别。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跑远,却无力挽回。军训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不属于这里的人回到了他们归属的地方,人们继续生活,各司其职,只当这一切从未发生。然后,军训就这样在眼泪中,成为了他们和校园时光的第一场告别。那句&ldo;解散&rdo;是她们从第一天就开始盼望的,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何忆齐,原来人生中有很多事,只有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期待它。可当我们反应过来改变态度时,却发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也许失去真的就像个滤镜,能美化我们所有的感受‐‐硚长晨
返程归来,硚长晨还停留在凑齐成员的幸福和兴奋中。她回宿舍的一路上都在和彭不染聊关于乐队的事情(其实就是彭不染听硚长晨一遍又一遍地感叹着多好多幸福),军训时的疲惫完全烟消云散。整个车的人撂倒一大片,只有硚长晨在傻笑,嘴巴从头咧到尾,根本停不下来,走在路上还不小心撞到了心事重重的肖雨扬。
&ldo;对不起对不起……&rdo;硚长晨努力恢复正常神态,&ldo;好像每次跟你说话都是因为对不起你。嘿嘿……&rdo;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ldo;没关系啊。习惯就好了。&rdo;肖雨扬努力挤出一个很亲切的微笑。
&ldo;告诉你一个秘密吧。&rdo;硚长晨凑到肖雨扬跟前,&ldo;我们打算正式组一个正常的乐队,到时候排好歌了第一个请你听啊。&rdo;她说着又掩盖不住地露出了自己的一脸幸福。
肖雨扬愣了一下,应付地先回答着&ldo;好啊!&rdo;然后若有所思地走开了。
彭不染提醒硚长晨:&ldo;我们现在六字还没一点了,你就给人家说。万一她再宣传宣传,我们又散了,那多尴尬啊。&rdo;
&ldo;放心吧她人很好的,我们一定可以组成乐队,她也一定不会和别人说的。&rdo;一提到组乐队,硚长晨又开始不自觉的傻笑。彭不染见状,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赶紧撤离。
第二天早上,突然一阵敲门声,清醒的只有在看单词吃早餐的焦阳。她现在已经开始了抓紧这寸时寸金的大学时光,把每一秒都做到了投资未来的最充分利用,几乎无暇再顾及其他。
打开门一看,对方轻轻指了指抱熊昏睡的硚长晨。焦阳示意让她自己来,然后回到桌子边继续享受自己的早餐。
她轻轻拍了怕硚长晨,又戳了戳她,最后干脆大声叫她的名字,终于把她吓醒了。
&ldo;才几点啊……&rdo;硚长晨睡眼迷离地看着站在自己床沿旁的人,&ldo;欸,肖雨扬怎么是你啊。&rdo;
&ldo;现在七点。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rdo;肖雨扬轻声说道,&ldo;你能不能……&rdo;她打量了一下硚长晨穿得凌乱的睡衣,满脸跑的鸡窝头发,&ldo;呃……稍微整理一下,陪我去买个早饭。&rdo;
&ldo;嗯?&rdo;硚长晨还没从梦中懵过来。
&ldo;嗯!&rdo;她一下子醒过来了。
&ldo;好啊。&ot;她跳下床,简单洗漱了一下,随手换了一件体恤和五分裤,随便抓了两下头发。在她看来,短头发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刻意梳头发,所以她一定会尽可能地发挥这个优势,将懒进行到底。
拿起座位上的背包,硚长晨愉快地跟焦阳挥手再见,对肖雨扬说:&ldo;走吧!&rdo;
这是在大的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早晨,出来悠闲地走走也算是一种幸福。阳光温柔地撒向大地,明亮却不刺眼,以自己的方式来叫醒那些还在沉睡的人。道旁的梧桐尽力地舒展着它们的枝杈,悠然却蓬勃地生长着。微热的风拂过脸颊,走在路上的人们似乎能够更贴切的感受到大空气实实在在的温度。
&ldo;说吧,我听着!&rdo;硚长晨边说,眼睛一边满是新鲜地盯着大的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