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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狠的是把合约复印件扔到他面前，提醒他看违约条款：&ldo;不进去也行，双倍赔付，我们说好了的。&rdo;孟今古一狠心，答应继续走，不就是刮大风嘛，刮起来又不会没完没了，指不定刮累了，风也停了呢。不过为了心理安慰，他决定多买两斤萝卜压阵，真是老天开眼，居然在街面上见着昌东的车了。昌东听完了，沉吟了一下，问他：&ldo;那你会去拜祭余公吗？楼兰去不去？小河呢？还有太阳墓？&rdo;孟今古觉得有门，马上点头：&ldo;去，去，一个点我们都不会漏。&rdo;昌东点头：&ldo;那挺好。&rdo;孟今古喜形于色‐‐&ldo;可惜我不去，我往上，是走白龙堆，没法顺路，不过我这个朋友想去，&rdo;昌东把肥唐推过来，&ldo;你们可以搭个伙，互相照应一下。&rdo;‐‐回到宾馆，叶流西刚洗完，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整理行李，看到只昌东一个人回来，有点奇怪：&ldo;肥唐呢？&rdo;昌东翻理洗澡要用的东西，顺便跟她说了一下。叶流西有点不忍心：&ldo;你就这么把肥唐给扔了？&rdo;那个小瘦猴儿，一路西来，出钱出力，有心贪她的兽首玛瑙，摸都没摸上两下，整一个吃力不讨好，让人唏嘘。昌东说：&ldo;什么叫扔了？孟今古想多拼点车有个照应，我就把肥唐推荐给他；肥唐想逛景点，我就把他推荐给孟今古。两个人求仁得仁，不是很好吗？&rdo;他进洗手间，里头新浴的半温味道不散，沐浴露的香味之间，总觉得萦绕女子身上的气息，昌东忽然觉得尴尬，想退出去，反显得不磊落……犹豫了一下，才把门关上。‐‐昌东给肥唐指的那条明道，说是镇上有路直通哈密，指的就是哈罗公路。这路有一半的里程是就地取材，拿盐土压平了堆积成的，车速倒还凑合，但怕水，有的路段特脆弱，一泡尿都能泚出个洼坑来。业内常讲的&ldo;龙城雅丹&rdo;，是个大概念，严格意义上说，以哈罗公路为分界，左边是龙城，右边是白龙堆。龙城因为靠近楼兰、余公幕、土垠，造访的人相对多些，车辙子都能轧出路来。白龙堆则更偏、更凶险，也更苍凉，古籍上提到这里，都说是鬼怪出没之地‐‐很多过哈罗公路的人能轻易拍到白龙堆的照片，但那其实都是在边缘，进入中心腹地的人寥寥无几。从孔央的那张照片判断，昌东更倾向于白龙堆才是目的地。路上，他给叶流西打预防针：&ldo;那里风力很大，说&lso;雅丹群&rso;是小看它了，完全是个雅丹城，听说不好扎营，我也没住过，据说是比龙城可怕多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rdo;叶流西说：&ldo;早知道，把那个孟什么还有肥唐都带上呗，人多，好歹壮个胆。&rdo;昌东看了她一眼：&ldo;我们要做的事，虽然大家没说开，但心里都清楚不是什么好事‐‐真好意思把那些不相干的人都拽上？&rdo;叶流西说：&ldo;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好意思。&rdo;‐‐日暮时分，车子缓缓驶入白龙堆腹地，昌东沿路都cha下旗标，以免找不到出来的路‐‐风还没起，四周安静到死寂。这里的土台，有的覆盖盐碱土层，有的直接披着晶盐，还有些成分是白膏泥，土台高大，蜿蜒曲伸，每一道少说也有百米之长，真像是蜷伏着的巨大龙身。照例，昌东把车在一处背风的大土台前停下，这土台有十来米高，像一堵结实而又厚重的墙。叶流西带着望远镜，爬到高处看了会风景，整个白龙堆在暗下去的暮色里泛森白的冷光，天空连鸟都没飞过一只。而触目所及，土台的形状虽然怪异，但并没有任何一座上嵌了人。也许是进得还不够深？昌东试图扎营，但这里的盐碱地层太硬，帐篷的地钉打不进去，他试了两次放弃，抬头招呼叶流西：&ldo;下来吧，晚上要睡车里了……先做饭。&rdo;叶流西应了一声，转身朝土台下走，走了两步，忽然察觉到什么，蓦地回头。地上一行滴滴拉拉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她脚边。她蹲下身，掀开裤筒去看，果然又渗血了。叶流西皱了皱眉头，她上来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几乎没有用到伤的这只脚，居然还是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