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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还由得你了?&rdo;徐若男反而来了兴头，&ldo;扒!&rdo;顾夕夕知道，她对女人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癖好……

徐若男向顾夕夕俯下身来，拉扯着她的衣服，顾夕夕惊恐到了极点，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居然把徐若男推开了，抓住一个间隙爬起来就跑。但跑不了两步，又被腿上的伤拖住了，一瘸一拐地蹦着，徐若男她们像猫捉老鼠一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口中讥笑不绝。

顾夕夕走路不稳，拐了一个弯，终于摔倒了，跌在地上，下巴剧痛，嘴里是血和掉了的牙齿。这时候一双男子的球鞋出现在面前，上面是草绿色的军裤，顾夕夕来不及多想，不顾一切地抱住对方的裤管，&ldo;救命!救我!&rdo;

&ldo;顾……夕夕?&rdo;对方吃惊地问，声音似曾相识。顾夕夕抬头，才发现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马小军。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孩，以往顾夕夕正眼也不会看他一眼，但此刻却如同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哀哭了起来，&ldo;小军救我!救救我!呜呜呜……&rdo;

&ldo;你们干什么?&rdo;马小军抬头问。

&ldo;马小军，这和你没关系，别管闲事啊。&rdo;徐若男警告说。

&ldo;你们把人打成这样我能不管?&rdo;马小军的声音愈发高了起来。

&ldo;怎么样啊?反正又死不了，她活该。&rdo;

&ldo;你让我这么打一顿试试?&rdo;马小军愈发愤怒。

&ldo;你有病吧?我们教训这贱人，关你屁事?&rdo;徐若男失去耐心，大骂起来。

&ldo;放屁，老子他妈还教训你呢!&rdo;马小军牛脾气上来，向前走了两步。徐若男看着他凶狠的眼神，有些进退维谷，她忽然想起来，据说马小军喜欢顾夕夕这个讨厌鬼，以前还给她写过情书，恐怕这个粗鲁的男生什么都做得出来。

韩方和谢东也出现在马小军身后。&ldo;唉，都是同学，何必动手呢?&rdo;韩方劝道，徐若男和沈丹及吴秀丽对视几眼，都有些退意，徐若男硬着头皮说：&ldo;顾夕夕干了什么，你们自己问她，都是她自找的。&rdo;

&ldo;去你妈‐‐&rdo;马小军冲上来就要打，被韩方和谢东拉住了，&ldo;小军，冷静点!&rdo;

徐若男她们不敢再逗留，&ldo;姓顾的，今天算你走运，明天再找你算账!&rdo;扭头走了。

马小军指着她们的背影怒喝，&ldo;从今往后，你们谁再敢动顾夕夕一下，我扒了你们的皮!&rdo;

顾夕夕忘形地紧紧抱住马小军，放声大哭起来。

&ldo;真想不到，徐若男她们会变成这样。&rdo;听完了顾夕夕断断续续的讲述，马小军愤愤地说，&ldo;徐若男这男人婆也罢了，像吴秀丽，本来是多老实腼腆的一个小姑娘，怎么现在也跟着打人?&rdo;

&ldo;因为秩序不存在了。&rdo;谢东说，&ldo;没有了制约，人性中的恶可以尽情膨胀。何止是顾夕夕一个?现在光在燕大，已经有很多人缘不好的人有类似遭遇了，只要一定范围内多数人合伙对付个别人，其他人因为怕麻烦也不敢干预。&rdo;

&ldo;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rdo;韩方回忆说，&ldo;美国曾经有人做过实验，将普通学生随机分为两组，一组扮演犯人，一组扮演看守，给后者以和真实狱警类似的权力，结果实验进行了几天就全面失控，所有人都进入所扮演的角色，各种羞辱虐待层出不穷，社会关系完全破坏了。&rdo;

&ldo;嗯，那个实验我也知道。&rdo;谢东说，&ldo;那还是在双方很快会回到正常生活的前提下的，但是一点点心理暗示和情绪感染，就足以使普通人忘乎所以了。何况是今天的局面。&rdo;

&ldo;当初只是实验。&rdo;韩方叹道，&ldo;想不到因为时间跳转，竟然在几周之内变成了席卷全世界的现实，真是史无前例。&rdo;

&ldo;不，并非史无前例，在几十年前就有现成的例子。&rdo;谢东出神地盯着远处的图书馆屋顶，&ldo;那几年里，人们的暴力倾向被释放出来，学生不上学，工人不上班，上街狂欢，社会秩序在几周之内土崩瓦解，学生打死老师，同事相互批斗……不胜枚举。&rdo;

马小军不禁一震，&ldo;东子，你是说将来社会会变得像几十年前一样?&rdo;

谢东反而笑起来，&ldo;如果那样，我们就得谢天谢地了。不，那时候还有起码的社会秩序，恐怕将来会变得比当时还要糟一百倍……小军，你看过《冰与火之歌》吗?&rdo;他突兀地问。

&ldo;没看过，怎么了?&rdo;

远处传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惨叫，听起来毛骨悚然。谢东摇摇头，说：&ldo;没什么，只是书里有句话我印象很深：凛冬将至。&rdo;

马小军还没有明白，顾夕夕却似乎听懂了，剧烈地颤抖起来。&ldo;凛冬将至。&rdo;她喃喃地说，蜷缩成一团。

韩方望着眼前混乱不堪的校园，不知怎么想起了灾变刚发生时，大家团结互助的热情，那不过是二十天前的事，但如今却仿佛已经是另一个时代，另一个世界……在这片诡谲莫测的丛林中，那个女孩，那个曾死在他怀里的女孩，是否还能平安呢?

&ldo;我们必须作好准备了。&rdo;最后，谢东说。

第30日　战乱

上午十点，韩方站在东门外，攥紧了拳头，严阵以待，只觉得心跳不已，手心都是冷汗。他的身边是几十个同伴，对面是黑压压的上百个男生，清一色的厚眼镜，脸上带着呆气，一看就是来自隔壁的五道口工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