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求告的话,到嘴边便还是咽了下去。
她可以用老太爷震慑贺兰毓,却没办法狠下心,利用老太爷的疼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的身体,经不起与贺兰毓的诸多对峙了。
“外头风大,我送您回弘禧阁吧?”
温窈扬起嘴角冲老太爷笑了笑,伸手环住他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她记得小的时候,总是老太爷牵着她的手,教她蹒跚学步。
她在弘禧阁待到外头放烟花,老太爷念她幼时最爱看热闹,便不留人了,临走时又嘱咐了句:“往后有我在,不会再教他欺负你。”
从弘禧阁出来时,外头飘起了雪,温窈才出院门,却见不远处落雪下,有人披着狐裘大氅撑伞在等。
来福提着灯笼上前,抬手将小臂上的鹤氅递给了她,“天儿冷,姨娘快披上,爷要带您出门玩儿去呢。”
他都记得,温小姐那时候可最爱跟爷出门去玩儿了,每逢传了话,爷便骑马在温家东墙外的老槐树下等,不大会儿,便能看见温小姐扮成小男孩儿,爬树上墙头,纵身一跃,爷就在底下接着,每次都能稳稳抱住她,从未失手过。
温窈片刻没接那鹤氅,贺兰毓这才亲自走过来,伸手拿过去披在了她背上。
“今日出门不见外人,怕什么?”他垂眸看她一眼,又补充道:“带你去个地方,有东西给你。”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贺兰毓说着便来抓她的手腕,却教温窈给躲开了,他的手扑空,顿了下,收了回去。
他负手转身迈步,“跟上,不去的话,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温窈心头狐疑片刻,猜想可能是他先前提到过的“温家”,自从郑高节偷走温家后,已经有许多年人们都只称之为“郑府”了。
马车自西北偏门出,两个人同车而行却也不言语。
途径街市时,贺兰毓自窗口看见个卖糖葫芦的摊贩,心念忽起,教来福停下马车去买了两根。
他递给温窈,闲话问起:“老头子方才都与你说什么了?”
温窈不接也不回话,他拿糖葫芦隔着纸袋戳了下她手臂,“说话。”
她嫌烦,侧过身一些,讽刺道:“老太爷说,若你再胡作非为,便再打断你一条腿。”
“温渺渺!”贺兰毓顿时眉头紧拧,一把将糖葫芦扔进了她怀里,“你当真觉得我如今还会受人掣肘?”
他瞥她一眼,“老头子身体不好,我劝你别试图拿他打什么主意,也不枉费他心疼你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