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从舒眼里看向外面陌生景色,这次搬的房子,是她们没有来过的地方。
耳朵却注意着身后风忻写字的动静,那声响缭乱有力,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又慌又急,还夹杂着风忻的哽咽。
“阿忻……”她低声喃喃,熟悉的昵称从唇间吐出,却恍如隔世,“我们还是算了吧。”
她已经耽误风忻二十年了,不想再耽误风忻第二个二十年。
其实她不怕的,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坦然接受自己患病的事实,她不想风忻跟她重蹈覆辙。
久久不回的家门,相看两厌的面孔……
“算了?”风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定这些话是商从舒亲口说的后,她捏着手里的本子,边角被她捏出褶皱,“算了是什么意思?要和我分手?那你要怎么办?”
她脸色没有比商从舒好看到哪里去,这不是她第一次被商从舒赶,大多数时候都是商从舒发病的时候,鲜少会这么清醒冷静,和她提这些事。
商从舒缩在角落,膝盖曲起,双目无神,“为什么总担心我要怎么办,不问问你自己怎么办?”
她好不起来了吧,外婆病了几十年,临终之前都是疯疯癫癫的,谁都认不清了,只记得她妈妈。
那个疯了大半辈子的沧桑老人,把藏起来的瓜果放到发霉,都要等女儿回家。
风忻哪里还顾得上问自己怎么办,她所有青春都给了商从舒,就这样把人抛下,她不会安稳的。
“真的想跟我分?”风忻不信,她下巴抵在商从舒膝上,近距离看这张血色全无的小脸,“你能忍受我喜欢别的女人,跟别人亲亲抱抱?”
商从舒撇开脸,“你跟别人在一起,不告诉我就成。”
没有人和她说,她就不会知道。
风忻“我不但要亲口告诉你,发朋友圈秀恩爱还要艾特你,在你面前招摇。”
商从舒挪开膝盖,“风忻,你真狗。”
她想爬到床的另一头,脚踝突然被风忻握在手里,下一秒就被风忻捞入怀中。
商从舒躲避风忻蹭过来的脸,殊不知仰起脖颈的姿势,反倒更方便让风忻在上面啃吻。
她的腰被紧紧勒住,被迫挺起上身,和风忻衣服揉成一团,空气逐渐稀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你回来了是吗?”风忻问,她能感觉到商从舒和最近的不同,看她眼神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冷淡,“以前刚病那会,清醒过来还会抱着我撒娇,怕我离开你,害怕你,可怜兮兮的,招人疼得不行。”
现在倒好,直接跳到分手。
提起以前,商从舒忍不住红了眼眶,唇色惨白,“是你先不耐烦的……我没有怪你,我是说,不要继续下去了,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再管我了。”
“你有。”风忻捧住商从舒脸,那段日子简直痛不欲生,“如果没有怪我,为什么我下班回家都不看我?你找厨娘都不找我,灯也不给我留……”
商从舒用劲推开风忻,枕在被褥上喘气,声音不受控制高了几个分贝“是你自己不要的!我每天等你回家,你总是不回来,我一个人在卧室,从早到晚对着公仔说话。”
刚开始,风忻真的好疼她,她发一个表情包过去,风忻都怕她无聊,碎碎念念说一大堆,后来就变样了。
商从舒攥得指尖泛白,枕的被褥都被热泪沾湿,“你说你忙工作,我不知道你什么工作,连法定节假日都要去公司,不知道你在外面跟谁在一起……”
她们的家,除了送饭的厨娘,没有人来过。
她知道风忻不想别人发现有她这么一个女朋友,情头悄悄换了,社交账号也不发了,经常回来身上带着酒味烟味香水味,却骗她说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