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幽怨地看了看苏风和,一点儿也不信他的话,白了一眼,又转过身背对着苏风和,苏风和无奈,也跟着走到他跟前,叹了口气说:“诶,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确实看了一点,当时随手一翻,就看到了我的名字,这我咋能不好奇呢?我也好奇我在你日记里会是怎样的,所以就看了那一篇咯。”
的确如夏雨所想,苏风和看了自己的日记。这时听苏风和巴拉巴拉说得很有道理,夏雨差点误以为苏风和这么做是情理之中的,才想起自己差点被苏风和带偏了,也不听他胡诌了,心里突然慌慌的,日记里可全是自己随手记的隐私啊,忙紧张地问:“你看哪一篇了?”
苏风和看夏雨心神不定,嘴角一撇,露出邪魅的笑,苏风和在夏雨的跟前走来走去,一边想着怎么编,一边想着怎样不漏出半点破绽。
“我看到的这篇,大概是这么记的,说马丽不辞而别后,你总是‘感时伤怀,恍恍惚惚’,我在你心中的印象‘飞流直下三千尺,路人从此黑名单’,你想让龙宇跟我绝交,可又想到龙宇没几个知心的朋友……”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夏雨有点儿羞臊,他记得那确实是来自自己日记里的东西,世上再无别家,苏风和是胡诌不出来的。
夏雨叹了叹气,心想着这篇看了也就看了,没看到别的也就放过他了,可是夏雨又看了看苏风和的眼睛,可夏雨一点儿也看不透苏风和的眼睛,夏雨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哪里不对,越看越觉得他过于自信,于是想着试探试探,他口中的只看了一篇是真是假。
“可是没过几天我就改变想法了,觉得你油腔滑调,做起事来狠辣决绝,与我们不是一路人,最终还是决定离你远点儿。”夏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等着苏风和中圈套。
苏风和脑袋咕噜噜转得飞快,他依稀记得后几天的日记大概是什么内容,偏偏记不起有这么一段,心想着莫不是夏雨跟着自己学坏了,也学会了说谎,竟然还敢在老司机面前演戏了?
断断不能,苏风和记得龙宇曾跟自己说过夏雨:“他一说谎话,脸就瞬间通红通红的,像这锅里的虾一样红。”
“你没在日记里说过这样的话啊。”苏风和反驳道。
“是!”夏雨听到这话,冰冷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变得红扑扑的,满脸都是怒火,锅里虾变成了愤怒的小鸟,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用沉沉的嗓音说,“我是没在日记里这样写,可是,这里,是这样想的!”
夏雨直直的眼光让苏风和有点儿不适应了,这回真是信了他的邪,自己的谎言被无情地戳穿,而且还是用这么低端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苏风和心中不服啊,他怎么也想不到夏雨还有这样的小心机,便轻声嘀咕起来:“哎,中计了!我今天这是咋了,脑子全被狗吃掉了吗?”
夏雨看了看狼狈的苏风和,既好气又好笑。夏雨一想到日记里既有自己和龙宇的难过与幸福,也有来自内心深处对自己灵魂的审判和宽恕,还不乏对苏风和的褒赞之词,如今看苏风和这样的反应,大概把他的日记全看了个遍,想着想着,夏雨有点儿害怕,有点儿害羞,像红灯区里□□裸的小姐面对陌生的解剖员,解剖员不嫖,只隔着冷冰冰的放大镜看自己。
苏风和见夏雨呆呆地站着不动,一言不发,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打量着自己,苏风和有点儿不自在,便在房间与客厅之间走动,见夏雨依旧杵在那儿没反应,更觉心绪不宁,义愤填膺地说:“这么着吧,我记得初中的时候老师逼着写日记,我去家里找找,要是找到了,就给你看回来!”
夏雨冷笑一声道:“谁稀罕看你的风流往事呢?”
苏风和本没期待夏雨答复,这么一说也就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以免两个人尴尬,没曾想夏雨来这么一句,顿时觉得既失面子,又无言以对。
夏雨也后悔了,心想着:“欸,那个人就是怕尴尬,找个借口想逃跑,我咋这么不识趣,去招惹他呢!”
气势不能输,夏雨虽然后悔,但既然发生了,讽刺就要有讽刺的姿态,挫挫他的锐气也好,想着便挺起胸,假装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苏风和看到这,差点没以为夏雨是闹着玩的,嗬,苏风和顿时觉得这件事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有意思多了,轻松地呼了一口气。也不拆穿,只悠悠地走到门口,淡定地说:“我去找个换锁的。”
夏雨大概是察觉到苏风和看穿了自己,戏也不演了,便收起脸上的盛气凌人,心中有点儿懊恼,脸色有点儿难看。
夏雨听苏风和说去找个换锁的,便喊到:“等等!”
苏风和走到门口听到夏雨的声音便停在了门口,也不回头,只微微一笑,等夏雨给自己进一步的指示。
“你上哪儿找换锁的去?”夏雨在房间里问。
“我记得楼下有个五金店,我看看那里能不能换。”苏风和摸了摸坏锁,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
“别白跑了,这有个电话,一会儿我打过去。”夏雨说。
“那样也好,只是刚才的事,别再生气,好吗?”苏风和对着门外大声喊。
夏雨沉默了一会儿,便也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大厅看到苏风和宽厚的肩膀,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说:“上次在医院是我误会你了,是我不对,这次我们两清,谁也不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