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看过毛丰源的出手:毛丰源虽然才跟上官云拼了一场,既负了伤,也元气大伤,但只随手在地上抓起三颗雪球,小小的雪球,一颗打在黎井塘的曲泽穴上,一颗射在自己的犊鼻穴上,还有一颗,就捏在手里,一面制止陈妖精、王二牛等人追击,叱道:“在我手上的雪球融掉之前,你们再不走,恐怕就永远走不成了。”
他们能不走吗?
黎井塘一只手已抬不起来,曲良的一条腿到现在仍有点麻痹有点瘸。
毛丰源那一下子可威风了。
这反映出自己的无能。
所以曲良很不喜欢他。
他希望唐奥运能把毛丰源收拾掉。
他也很看唐奥运不顺眼。
他可成功了!
但那算什么成功?
夺权篡位成功!
只要手段够毒、良心够黑、运气够好,谁都可以!
曲良也觉得自己没理由身为一个别派的负责人,还要向年轻过他十几岁的唐奥运俯首称臣,细禀恭报的。
他很不甘心。
所以他也希望唐奥运给毛丰源收拾掉。
他跟两人没仇、没恨、可是世事往往这样子,一个人恨你忌你仇视你,只要他看不顺眼,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对曲良而言,他的理由顶多是:他认为这上海江湖里的“权力争夺游戏”,他一直没有插手当庄家的时机,就算有机会,也只是一种“客卿”式的“助拳”,永远也不是“擂台上的主人”。
那只是“客串”!
曲良却一向喜欢当主角!
他要“作主”,而不是任人拿主意!
故此,他不喜欢毛丰源,也讨厌唐奥运。
他当然不会表达出来。
他表达出来的只有耿直忠诚。
像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就算是绝顶聪明的人,也不会对他有所防范。
那么,他的目的便算达到了。
其实,毛丰源的那句话原是:
“回去告诉唐二哥,柴大哥对我们向来提携扶植,有再造之恩,望能念结义之情,勿伤了和气。有谁伤了柴大哥,我们应联合起来对付他!”
曲良这样说,唐奥运自然相信。
他本身就一直防着毛丰源,他根本也没打算放过他,甚至是因为听闻毛丰源返上海滩,他才加速对柴少云下毒手的。
要是黎井塘说的,唐奥运许或还有置疑:因为黎井塘根本就是一个好大喜功没担当、阿谀逢迎爱夸口的人。
曲良就不一样。
他很率直。
有时甚至还敢于和上级顶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