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鹏还算详尽的将如今的朝堂风云说清楚,算是给贺双溪一个提醒,太子徐谨言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不论什么事,当时龙泉寺的所有事情,都要放下。
而陈一恪之事,她完全不用管,一切有他这个父亲在身后。
至于九王爷徐隔江么,除了之前提了几句,到后头,贺云鹏是半个字都没往他身上说。
“好了,去书院去吧。”父女俩算是敞开了心怀说了许多事情,时辰不早,金帐王庭和大兴的事情,身为兵部尚书,他还有很多折子要写,便出声赶贺双溪了。
“哦。”贺双溪应下来。她都忘了,之前就已经准备去书院了,碰到父亲才转身回来的。怕管家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她便转身就走,可走了没两步,又转过了半边身子,有点玩笑似的道,“爹爹,我挺喜欢如姨的,有点儿娘亲的味道。”她银铃般的声音一扫刚才谈话的沉重,带着小女儿的娇笑。
贺云鹏听她说话,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她,待回过神来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以及可能有的意思,他忽然一愣,沉沉的脸上多了一些看不懂的表情,有些着怒的对着笑颜如花的贺双溪说道,“鬼精灵,老实读书,少惹点麻烦。”
“嗯嗯嗯嗯,知道!”贺双溪才没觉得被骂,应承下来父亲的话,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勤快。随后,噔噔噔地就跑了。
他视线所及之处,就只剩下门边那一团水湖蓝色的裙摆,影子一般晃过,接着就又是一阵脚步声。
他贺云鹏从未见过宝贝女儿这么开心这么轻快的样子,她从会走路开始,就病殃殃的,自她娘亲去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脸色都寡白寡白的,闷在院子里很少出门。
此刻……
看着女儿开心的,快乐的,哪怕是嚣张着…也觉得是一种幸福,一种满足。
所以,再多的不顺遂又算得了什么?
男人,一辈子在不停地折腾,闯荡,不停地往上爬,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家庭美满,成为妻儿的靠山?
妻已经过世了,那么,女儿,就势必要宠着。她惹了再多的麻烦又怎样?有他在。不惹麻烦,不需要他出手,那么做爹爹的又哪里有做爹地的骄傲?
贺云鹏想着想着,脸上满满都是自豪。
他走到桌子边,寻了笔墨纸砚,先将送给陈家的悔婚书写了出来。
而贺双溪,蹭蹭蹭跑出了中气堂,穿过各种连廊,直奔府门外的马车。
长长的青云街上,林立着很多朝廷重臣的官邸,从他们兵部尚书府过去,将军府,太傅府,礼部,大理寺,阁老府,还有很多商贾巨富。马车路过一富户门前,这家府上旁边一条小道就是那日徐隔江停马的地方。
明明不过一天一夜的光景,可好像过了很久那般长远。
贺双溪叹口气。
被贬回东南郡了啊,没有皇帝命令,不许回京。还是有些愧疚的。
她掏出来做成项链系在脖子上的兰花扣,带着她的体温,温热温热的,就想那天,他的臂弯一样。
“绿珠,红缨,让马车拐个弯儿,我想去威武将军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