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晔看向司机,司机&ldo;哦&rdo;了声,说:&ldo;在后备箱呢,从苏州回来时朱总给送的那箱酒,我把酒拿出来,花放里面了。你放心,花没事,我都放好了。&rdo;
&ldo;谢谢……&rdo;乔冬阳现在是全部想起来了,抬头看司机也觉得不好意思。
车子往他家开去,柳北晔见他一直不说话,便问他:&ldo;今天是怎么一回事?&rdo;
乔冬阳伸手揉了揉鼻子,没说话。
&ldo;说说看,我不告诉别人。&rdo;
乔冬阳想到柳北晔今天那样关心他,他是不该还把这人当外人,想了想,说道:&ldo;我去送花,突然下大雨,车子堵住了,我迟到了五十多分钟,被客人骂了。回来的路上,打不到车,一路走回去,又摔了一跤,结果钥匙又被我锁在了店里。再下面的,你也知道了。&rdo;
&ldo;她骂你,你就不能也骂她?&rdo;柳北晔想到他被骂,又是一阵心疼。
&ldo;你是老板,当然可以这么说,无所畏惧。&rdo;
&ldo;你也是老板。&rdo;
&ldo;两个老板能一样吗?你是大老板,我就是一个连糊口都困难的小老板。而且人家是我的顾客,我这一行是服务业,顾客再不对,也不能骂顾客。再说,就是我做错了,我没能准时把花送过去,还差点耽误他们的工作。&rdo;
柳北晔看了他半晌,莫名又是想叹气,原来这孩子这么懂事。看起来傻乎乎的,心里却还是明白的。他叹道:&ldo;你要有你哥那样彪悍,就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学个三分也好。&rdo;
乔冬阳低头,小声说:&ldo;我哥一向比我厉害,我比不过我哥。&rdo;
柳北晔听到他失落的声音,立刻说道:&ldo;他是他,你是你。你已经很厉害了,每个人的人生目标与意义都不一样。&rdo;
乔冬阳却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依然低着头。
乔冬阳湿了的头发已经干了,他的头发带着些自然卷,又因刚干,看起来十分蓬松,毛茸茸的。
柳北晔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就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右手已经伸了出去。手指伸展,再蜷缩,他终是又收回了手。
而车子,缓缓停到了乔冬阳家的楼下。
这样子的乔冬阳,柳北晔势必是会把他送到家里的。
乔冬阳以为柳北晔也就是会把他送回家而已,可司机帮他们撑着伞,送到家门口后,柳北晔回头道:&ldo;你先回家吧,车留着就好。&rdo;
&ldo;行,我把伞给您放门边。&rdo;司机说完,又笑着对乔冬阳说,&ldo;祝您身体早日恢复。&rdo;
乔冬阳还是第一次被人叫&ldo;您&rdo;,这种感觉很新奇,他回头目送司机离去。
直到柳北晔说:&ldo;开门啊,小傻子。&rdo;
乔冬阳立刻抬头瞪了他一眼,把之前还觉得柳北晔是好人的事又给忘记了,他特别讨厌别人说他傻!他从不觉得自己傻!顶多是不太聪明罢了。他不高兴地瞪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收回视线,拽出直接贴身挂在脖子里的钥匙,开了门。
柳北晔也算是看了回新鲜:&ldo;你居然把钥匙挂在脖子里?&rdo;那是柳南昀幼儿园时期干的事,是他柳北晔从来没有干过的事。就柳南昀幼儿园那会儿挂在脖子里,也是见其他小朋友这样做,他跟风玩而已,压根没挂几天。
乔冬阳的脸又红了起来,他经常忘记带钥匙,已经太多次了。后来他索性把家中大门钥匙用绳子穿起来,挂在了身上,这才好些。
乔冬阳住在一楼,房子不大,四十多平。
柳北晔从小到大就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他也是第一次进来,倒没有立即打量,他把乔冬阳抱到了沙发跟前,想要将他放下。
乔冬阳指着一边的轮椅,说道:&ldo;把我放轮椅上吧。&rdo;
柳北晔有些踟蹰。
&ldo;轮椅是我的另一双腿。&rdo;
听到这话,柳北晔更加难受,却还是将乔冬阳放到了轮椅上。
乔冬阳总算松了口气,他看着柳北晔,只等柳北晔抬脚走人了。偏偏柳北晔没走,他四处看了看,说道:&ldo;我记得你以前住在郊区那边的别墅里。&rdo;
&ldo;那是我哥和莫照的家,他们不在,我不好住在那里的。&rdo;
&ldo;为什么?他们是你哥哥。&rdo;
&ldo;我想一个人住……&rdo;乔冬阳没说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