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疑心过,是不是两个医生都有问题,也让白复去查了,但并没有查出什么来。”云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父亲是医生,对自己的病情也有判断。他说不关那两个医生的事,是他自己至今无法从母亲的过世里走出,郁结于心,才导致病情一直没有好转。”褚与昭转过脸看向云溯:“可你还是不放心吗?”云溯轻叹一声:“若是从前,我肯定会无条件信任父亲的判断。但是……”但是神使的话,一直令他耿耿于怀。云溯不敢放松警惕,他生怕因为自己的一点疏忽,就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既然提到了喻黎安,云溯便打算过去庄园那边探望一下父亲,顺便把喻黎安仪式上要穿的礼服送过去。褚与昭当然陪着,只是两人才抵达庄园,便看到停车区域内除了喻黎安平常外出用的悬车外,还停着另一辆私人悬车。云溯看了一眼,说:“似乎是大哥的车。”云颐今天也来了庄园。褚与昭道:“他对父亲还挺关心的啊。”“父亲待大哥很好。”云溯说,“并没有因为大哥不是亲生的孩子就对他有任何苛待。”甚至有的时候,为了不让云颐心里有隔阂,喻黎安对云颐甚至比对另外三个亲生孩子还要更好一些。在云溯看来,喻黎安已经是一位很称职的父亲,看到父亲在云颐身上的付出最终还是换得了云颐的关心,云溯心里其实是欣慰的。老管家在前方为两人引入,将他们带进喻黎安的房间。此时房间里有三个人,除了喻黎安和云颐外,还有一个人,是老管家的儿子莫里。他不知何时成了喻黎安的贴身侍从,最近一直在喻黎安的身边侍奉着。weddgarch8云溯一进门,就发现喻黎安房间比上次又新添了一些摆件。书架空余的格位里摆着几只做工精致的陶瓷动物雕塑,云溯一看便知不是喻黎安的喜好,也不是云颐的。倒像是这男孩儿的手笔。“云溯、与昭……咳咳。你们坐吧。”喻黎安各种症状里最严重的还是咳嗽,之前冬天受了寒气要咳,如今到了春天,卡兰处处鲜花盛开,他不慎吸了花粉进去也要咳,原本清悦好听的声音越发嘶哑了。“殿下,没事吧?”侍奉在一旁的莫里听见喻黎安咳嗽,连忙给他轻轻拍背,又倒了杯温水来,递到喻黎安唇边,小心翼翼地渡进去。云溯拉着褚与昭在房间里的双人沙发上坐下,眼神一直追随着莫里的动作。“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做事倒是很细致。”云溯问,“之前不是管家照顾着吗,怎么忽然换了人?”“管家也上年纪了,帮我操持庄园里大大小小的事已经十分辛苦,还得照顾我这个病秧子,太累了。”老管家是原来在白桥就侍奉过喻黎安和云苒的人,后来云苒去世,喻黎安从白桥搬出,他也就跟着走了。算下来,老管家侍奉喻黎安也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两人之间在主仆关系之外,还是有些情谊的。喻黎安不想让老管家太累着,也算在情理之中。喻黎安拉过莫里的手腕,唇边露出温和的笑意来,接着说道:“莫里是管家的儿子,是前些时候为了给管家帮忙才主动过来庄园工作的。我看他做事很仔细,人也乖巧,就让他代替他父亲来身边照顾我的病了。”云溯听着喻黎安说话,目光却落在他抓住莫里手腕的右手上。能做出这么亲近的举动,足以说明喻黎安已经对莫里十分信任了。几个孩子都大了,也不在身边,所以才会移情到莫里这个能天天陪伴着他的人身上吗?云溯暗自琢磨着。“您觉得他合适就行。”云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稍微问了几句喻黎安的病情,得知还是老样子后,便转向了云颐。“我听褚与昭说,大哥最近不常在军部,是在忙些什么?”褚与昭与云颐同在地面军军部,平常和云溯聊天的时候会顺便提一嘴云颐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我这边非战时都清闲得很。”云颐笑了笑,“之前过生时尤绪陛下送了我几套航空模型,最近我都待在家里摆弄这些东西。”尤绪就是利维拉现在的王,按辈分算,是云颐的大伯。云颐身体同时流着诺因和利维拉的血,但因为他的父亲尤佩本质上属于“入赘”了诺因皇室,所以他只能是诺因的皇子。不过有云溯的特批,准他每年回一次利维拉,他在提起利维拉那边的亲戚时,也向来不怎么避讳。云溯是欣赏这种爽直的,因为这恰恰能证明云颐对他信任,同时也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