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溯以为他是在为江勉对他的恶意而生气,安慰褚与昭道:“我知道你从军校时代开始就没少受江勉的气,他把你害到这个地步,我不会轻饶他。”“江勉这家伙,臭虫一个,我才懒得管他以后如何呢!”褚与昭撇了下嘴角,“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褚与昭接下来的话,出乎云溯的意料。“那天……就是江勉故意招惹我被我踹翻的那天,情报司有个同事不小心听到江勉和云颐的对话,云颐说会把江勉调到别的部门去。”褚与昭挠了挠脸,“我当时有点生气,但是也没真的计较。刚才你一说江勉故意搞我我就想起来这回事了,你说云颐故意把江勉弄到后勤部这种有油水捞的部门去,他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云溯一时无言。他本不想让褚与昭发觉的事情,没想到褚与昭还是自己意识到了。爱是利剑(10)既然褚与昭已经察觉,那隐瞒便也没有了意义,让这小子多一点警醒也是好的。云溯在心中稍作权衡,还是把云颐和江勉之间的关系告知了褚与昭。褚与昭听完之后摸了摸下巴:“真的只是因为江勉父亲来求吗?我怎么听着觉得还有点什么猫腻呢?”大约是因为每次云颐和他说话时都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所以他对云颐的话总是无法完全相信。“而且之前……”褚与昭话说了一半,又陡然咽了回去。云溯问:“之前怎么?”之前喻黎安和他说起莫里的事时,言辞之中对云颐似有怀疑。如今喻黎安还装着病,想来是还没有把背后的情况摸清楚。也不知道装病的事,喻黎安跟云溯说了没有。这一个月来他光顾着生气了,完全把这事抛在了脑后。“……你最近去看过父亲吗?”褚与昭试探着问道。云溯看他这副心虚的态度,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这就是你之前瞒着我的事吧。”云溯直言道,“父亲病愈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褚与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怕你……”又是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云溯很有耐性地问:“怕我什么?”褚与昭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睛:“怕你太担心父亲了,心里难受……”“我的确心里难受。”云溯垂眸,“我知道,这事你会瞒着我多半是父亲的意思,他顾虑我的心情,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所以没关系,不怪你。”云溯伸手帮褚与昭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以后说话不要只说一半,说全了我也不会吃了你。”褚与昭本还担心云溯会因此责怪于他,现在听云溯这么讲,心里还有点小欣喜,嘴上却还是嘴硬道:“你懂什么,这叫傲娇!”云溯瞧着褚与昭那模样,“傲”没怎么看出来,倒是真有点“娇”的意思。的确是个很特别的alpha,从信息素的味道到性格都是。褚与昭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切换回正经模式。“既然如此,那你肯定也知道莫里的事了吧?”褚与昭说,“之前父亲和我说,莫里对他平常吃的药动了手脚。莫里只是个下人,又是庄园管家的孩子,没有下毒的动机,所以背后必然有人指示。”云溯的眼睫轻轻眨动了一下。“……父亲,有怀疑的对象,是吗?”他说得很慢,仿佛不是很愿意面对这件事似的。褚与昭挠了挠脸:“嗯……好像是云颐。他有提醒我,要注意云颐。”这个回答,云溯并不觉得意外。其实他心里早就埋下了一枚疑虑的种子,只是因为种种缘故,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它往下压。不管怎么说,云颐都是他从小就依赖、倾慕,也深深心疼过的大哥。可如今,却还是物是人非了。“但凡是总要个证据,怀疑终究只是怀疑。”云溯低声道,“莫里的事,父亲说他会自己处理,且看他能查出怎样的结果吧。”“你这事也是一样,大哥的说辞天衣无缝,实证更是没有,我要处理也顶多只能把江勉给办了,动不了大哥分毫。”就算拿江勉调至后勤部这事说云颐徇私,也不过记个处分罚几个月的薪水而已,对云颐而言不痛不痒。云溯微微垂着头,视线向下落,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失落和无力。褚与昭明白这种感觉,明明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一个人,却差一个由头,以至于拿对方毫无办法,换做是他,也会觉得特别无力。但听着云溯现在还是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褚与昭就有点愤懑了。“既然事到如今了,你就别再拿他当自己的大哥!”褚与昭一下子坐直了,一把握住云溯的肩膀,结果不小心扯了一下腹部的伤口,痛得要死,为了脸面还硬撑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