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时脑热,跑去纹身——在和他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图案。后来,吕家群把整个背和手臂都变得青花一片,她才恍然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多无知。他和她是两个彼岸的人,跨过中间那条河流需要难以想象的勇气。其实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理智得多。也深知自己成为不了那个让他主动渡河过来的人。晚风勾起少女心事,靳岑那句“可我就是觉得,只要是你让他做的事,他一定会答应”随着飞驰碾过的车轮,消失得无影无踪。“姐,我就不信你没对他有过想法?”“可你不会明目张胆要求他做什么,哪怕他拿你当成最亲近的朋友。因为就算你不想承认,可你很清楚,他的温柔和妥协只给任心。你太骄傲了,所以你不会做让自己显得轻贱可笑的事。”叶一竹伸手捋起额前的碎发,喝得有些多了,她鼻头通红,整个人泛粉。“我也不会。”靳岑心头微动,突然咒骂:“妈的,这是在干嘛,显得我们两个没有男人爱很可怜?”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扭头看到穿骑手服的少年站在马路对面,高举蛋糕冲她们招手。回到内场,正好赶上新一轮舞池热浪。叶一竹和靳岑经不起涌动人潮和音响地催促,只好将切蛋糕计划搁浅。秦铭拦住正好过来上酒的许佳安,拜托她把蛋糕先拿去冰柜。“快点儿的,都来啊!不来的就是不给老娘面子。”靳岑当场脱下短袖,里面只剩下一件黑色裹胸小短衣,饱满的身材几乎一览无余。叶一竹站起来时,许佳安正好俯身小心翼翼地拿起蛋糕,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叶一竹先扬起一个不浅不深的笑意,对她说:“谢谢。”许佳安显然怔了怔,久久僵住没有任何回应。秦铭牵着不情不愿的黄韵路过,看了眼许佳安,觉得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叶一竹倒是毫不在意,和靳岑手挽手轻快跳下卡座。一阵蜜桃清香在浓烈浑浊的空气中飘散开,许佳安看到叶一竹轻盈的发梢随着她的跳跃动作轻轻扬起,闪动的灯光正好落到一片凉滑浓密的乌发,染成蓝色。少女脸上尽是明媚洒脱,飞扬又肆意。在这样鱼龙混杂的环境里,叶一竹无疑是最闪闪发光的存在。秦铭搂着黄韵哄她:“没有,我就见一竹和她说谢谢她也没反应,才多看了两眼……”靳岑记得这个人,挑眉问叶一竹:“同学相认?”叶一竹耸了耸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靳岑见她伸手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又移开目光搜罗人群,调笑:“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帅哥?保证是你的菜。”叶一竹正好将挂链在手心拢好,听到靳岑的话,笑着摇头:“我这么没有魅力啊,还需要经人介绍?”“项链怎么给脱下来了?”叶一竹低头想了想,回答:“怕掉了。”后来切蛋糕,他们又开始掷骰,规定输得最多的人要发朋友圈。叶一竹手气不好,每轮都掷到最小点,连黄韵都比不过。“喝酒行不?”她想蒙混过关,却被他们高声揭发:“不行!说好了发朋友圈,规矩不能乱!”叶一竹不情不愿:“你们就是故意整我的吧……”“还真就是整你了!谁让你千年不发朋友圈,我们是多见不得人啊。”叶一竹朝秦铭翻个白眼:“我平时什么时候都不发朋友圈,你别在那儿胡说八道。”可她还是掏出手机,正有些走神,脸上就不知道被谁抹了一手奶油。趁着气氛还在,叶一竹忍住一腔怒火,招呼大家都看镜头,“拍完照片你们给我等着的!”那天晚上,她又重新找回许久未体验过的放纵和心无旁念的快乐。秘密第二天,叶一竹淡然走进校园,对那些回顾的异样眼光视而不见。进到教室时,里面原本的躁动似乎暂停一瞬,她恰好拉开椅子,制造出刺耳声响。宁雪一脸担忧地看她,“你没事儿吧?”“你看我像有事儿的样子吗?”“不像。”宁雪在心里腹诽:这姐们儿昨晚凌晨三点多发了条朋友圈,背景在酒吧,今早依旧脸色红润饱满,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又清爽,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影响到她的心情。宁雪暗自佩服,好奇到底什么事才能让叶一竹失控。“昨天作业借我抄抄……”叶一竹侧身和宁雪说话,余光瞥到窗边的一抹身影。未说出口的话徒然变得生涩,她的心莫名空跳两下,可顾盛廷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冷脸和两个男同学从走廊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