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羽赶紧跟上苏天翊,把时青刚刚的打算全部说给苏天翊听,但是他没提时青故意用手表激怒苏天翊对高恺动手这件事,毕竟时青没有明着承认他在挑拨离间,这只能算李绍羽的猜测。他怕万一说了,苏天翊会跟时青吵架。苏天翊听完,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今天当着那么多人,下高恺面子,并且是为了一块儿手表,保不齐真的会对时青动手。妈的,苏天翊后槽牙咬紧,他不想有人打时青的主意,更不想利用时青去抓高恺的犯罪证据。时青不是棋子,是他的宝贝。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揉了揉太阳穴,苏天翊深吸一口气,眼中弥漫着毫不隐藏的杀气,“刚刚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想对时青动手了是吗?”李绍羽郑重地点点头,对他分析:“根据刀子飞来的力度和准确度,绝对是冲着时青来着,不知道是高恺还是跟着他的那帮人干的,既然没得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明天带时青回北京,这边的一切都交给罗骐和承炎,”说着,他拿出手机,“你俩在镇上花了多少钱?我转你。”“二百。”苏天翊面无表情地按下一串数字转给他,随后上楼去了。李绍羽看着手机上那超过四个零的转账数字,惊讶得久久合不拢嘴。李绍羽的结界不强,对苏天翊来说就跟蚊帐一样,没有丝毫禁制,他视若无物地打开门走进去,又不放心,在房间周围又加了一道结界。只不过出去玩了一个上午,就这么快被人盯上了,苏天翊万分后悔没把时青留在身边。时青正巧洗完澡,穿着一身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微敞的领口中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肌肤,上面还带着未消的吻痕,锁骨的轮廓在衣领下若隐若现,他拿着一条干毛巾正擦拭着被水浸湿成一缕一缕的发丝,头发拢向脑后,露出光滑洁白的额头,被水浸湿的脸庞变得越发清晰。隔着几米之遥,他看着双手抱胸,长腿交叠靠在桌子上的苏天翊,他的眼神灰暗不明,看不清情绪,紧绷的下颚线却反映出他心情不佳。桌子上还放着黄玉珠。时青心底诧异,苏天翊这架势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才几个小时没见,下午那股温存到难分难舍的架势就直接消失不见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苏天翊率先开口,眼神从时青的领口一路下滑,落在修长白皙的双腿上,多好的一副美人出浴图,偏偏他现在没有欣赏的心情。时青心头一颤,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手表拿下去,为什么不和李绍羽一起回来,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我是预言家吗?”时青厉声打断他,苏天翊一条条的疑问将他心里压得喘不过气,因为蛊毒的问题,时青当前正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要他怎么抽空去回应爱人的质疑呢?苏天翊不禁语塞,望了时青半晌,才开口:“那块手表是你给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很珍惜,现在就这么……”“我赔你一块儿行吗?”时青心里愧疚,说话的语气都弱了。“意义不一样!”听见他坚定地回答,时青深吸几口气,烦闷地擦了擦头发,咬着后槽牙说:“我没它有意义吗?”这么多年苏天翊好好地保存着那块手表,因为是时青送给他的成人礼的缘故,可时青已经回到他身边了,他为什么还要纠结过去的事物呢?时青用这块手表做鱼饵,无非就是想毁了苏天翊对过去的执念,早晚有一天,他也会离开苏天翊,他不希望苏天翊一直活在过去里,也不想给苏天翊留下任何念想。“不,你当然比它有意义,”苏天翊几步走上前,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搂着时青,声音委屈:“但那是你给我的。”物品的价值,往往来源于人类的赋予。时青不想跟苏天翊吵架,刚抬起手想安慰他,却在嗅到苏天翊气味的那一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下意识将苏天翊推开了。苏天翊一脸茫然地望着他,手僵在半空。“不是,不对……”时青低着头,心慌不已,他深吸几口气,想平复一下心情,结果闻到的全都是刺鼻的血腥味,他抬眸看着苏天翊,惊愕出声:“你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血腥味?”苏天翊眼中滑过一抹失落,他垂下手,“那我去洗个澡,已经让人送饭上来,你先等着吧。”说完,他走进浴室。时青看着关上的浴室门,心中复杂万分,可更多的是心慌,他总觉得,苏天翊和曾经不一样了,也许刚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时青还觉得他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可是经历过方才发生的一切,他感觉苏天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