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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苏天翊皱眉对他说。警卫员连忙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让他签字。时青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将脸转了过去，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和白云，太阳在云层中升起一半，耀眼的金光在云间跃动。太阳升起了。苏天翊毫不避讳地坐在时青旁边将文件全部签完，这些文件等会儿全部都要上交到北京，等警卫员拿着文件离开后，机舱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正准备找时青再温存一会儿，转头一看，时青竟然脑袋靠在窗沿上睡着了，古雕刻画的侧颜映在光里，耀眼夺目。苏天翊的手绕到时青脑后，轻轻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时青眉头皱了一下，却没有抗拒，枕着他的肩膀睡去了。西南地区飞往北京的时长四个小时，专机抵达北京的时候临近中午。时青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睁眼一看，机舱里空无一人，连苏天翊的身影都没看见。正疑惑呢，时青忽然听见苏天翊打电话的声音从舱门口传来，语气生硬，时青以为他在忙工作，就没上前打扰，可他忽然听见苏天翊在电话里提起了他的名字。“时家现在还有点儿资产，够你们过完下半辈子，如果想继续被查抄，就尽管打电话。”苏天翊眉头紧锁，话语间也没怎么客气。邱佩兰本来想打电话给时青，让他去监狱见他哥哥一面，却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苏天翊，她在电话那头立刻紧张地问：“你，你把时青带到哪里去了？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苏镇远的八十寿宴上，时青离开宴席没多久，苏天翊也离开了，她知道苏天翊肯定和时青私下见面了，时青还去缉私局见了一趟时泰安，可从那之后，时青就人间蒸发了。“他是你儿子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苏天翊讥笑一声，他烦闷地搓了下头发，刻意将声音压低，“时青好得很，看在你们是他亲人的份儿上，我对你们够优渥了，你打这个电话是不想失去这个儿子还是觉得能继续利用时青？五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们，时青是我的，你们要是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儿子，就不该打这个电话膈应他！”说什么让时青去见时铭最后一面，不就是想让时青看着时铭上刑场，看看见死不救的下场，让时青心生愧疚，然后折磨他一辈子吗。苏天翊将电话挂了，直不住腹诽，一群蠢货，真搞不明白时泰安怎么能生出时青这么优秀的男人，基因突变吗？他一转身，正对上时青清冷的面容。时青站得笔直，好像等了很久，他们四目相对，苏天翊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那个，本来想把你手机还给你，然后电话进来了……”“嗯。”时青淡漠地回应，他拿起座椅上的外套，穿上衣服，把手机从苏天翊手中接了过来。“你……你要不……”苏天翊面露难色，他再次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为时青做出了决定。他怕时青会生气，毕竟这是自己家里的事。“你帮我回答得挺好，没必要。”时青短短的回他一句，就下了飞机。冬季的北京寒风凛冽，吹在脸颊上生疼，清晨的薄暮里混杂着燃油气在鼻孔中回荡，刺激的鼻腔黏膜有些疼，时青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毛领遮住大半张脸。他走得很慢，刻意等苏天翊走到他旁边。不为别的，北京对他依旧很陌生，他必须跟着苏天翊的脚步，才知道下一个地点。苏天翊小心翼翼地牵起他温热的手，在手中握紧，时青没拒绝，跟着他上了车。时青坐在他身边，一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这样看得苏天翊心底慌乱，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掰过时青的脸，认真地说：“我把你哥放出来吧。”时青默默看了他一眼，“将他定罪的人不是你，是人民，他自己做错了事，自己担着。”苏天翊将他抱进怀里，低声道：“那你别不说话啊，你这样我害怕，我不是故意要接那个电话的，我……”时青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我没有生气，真的。”苏天翊将他抱得更紧了。时青跟苏天翊早就不避着别人了，从机场上车，再一路到苏天翊父亲办公的大院里，完全不避人，苏天翊一直牵着他的手，大院里的人不多，看见这一幕也都没多说话。快上楼的时候，时青将苏天翊的手松开了，苏天翊站在楼梯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当着你父亲的面，咱们就保持点儿距离吧。”时青多少有点儿紧张，他也谈过不少恋爱，能发展到见父母这个程度的，居然是他最不看好的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