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问话,我不禁想,这人真的不是修行之人?为何这般单纯?
吃下陵端喂给我的药丸,舌尖状似不经意间舔过他的指尖,他也毫无所觉,看来以口渡药之法只是无奈之举,并无他意。
我问他的来历、师承,他只言自己是师门弃徒。
我却因这四个字,想了许多。这般单纯的人为何被师门所弃,更狠心的废了他的修为、根基,是被人陷害的吗?
他既然不说,我没再多问,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当他问起我的来历时,我也是含糊其辞,对付过去,更让他为了起了个名字。
纯阳。
后来,我与他一同在衡山脚下定居,对外以兄弟相称。
陵端的体质很差,但他从不在意。陵端十分惫懒,却活得惬意。
他明明近在眼前,却让我觉得咫尺天涯。
我想帮他治好腿伤,他拒绝了。我努力帮他调理身体,他也不甚上心。
好似活着与死亡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我却为此怒不可遏,这不像我。
他频繁的生病,让我愈发心焦。他却像没事人似的,依旧和我说笑。
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我留不下他了。
但我不相信。事在人为,我对他的管束更加严格,事无巨细,均要亲自动手,趁他熟睡之时,用灵力为他调理身体。
只是我终究留不下逝去的生命力。
生生世世,寡亲缘情缘……或许你不该遇到我。
有一天,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太子长琴,获罪于天,无所谛也。
聪慧如他,当即想到了我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或者说是半个。
他没有害怕。
他问我“魂魄分离痛不痛”“渡魂难不难”……
他说我是善良的,我不是恶魔……
千年来的孤寂、委屈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这一刻,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放手。
我吻了的他的嘴角,不似无数个夜晚、抱着游戏、审视态度的拥吻。
是小心翼翼的、视若珍宝的吻。
也是陵端唯一知道的吻。
可是我被他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