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要现在就见?到他吗?想。她站在镜子前?,伫立了良久,最后好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买了一张下午三点飞往广州的机票。这是黎粲最疯狂的一次。她从洗手?间里出来,没有再回去聚会,而是直接走到大家统一放置包包和衣服的地方,拎起了自己的东西,然后一声不吭,离开了陶家的大门。她坐上了车,喊等在门外的司机把自己一个人先送回到了家门口?。等回到家门口?,换回自己平时那辆劳斯莱斯之后,她才吩咐司机把自己送去机场,顺便终于打开手?机微信,给孙微女士先斩后奏,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是工作室临时有事,不得不离开。孙微女士回复了什么,黎粲没有心情再管。现在是中午十一点钟,快要吃午饭的节点,从西郊庄园赶去机场,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其实时间还早。但是黎粲现在不想做别的事情,只想快点去到机场,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所以现在时间就算再早,她也只想坐在机场里等。她在机场商务座的休息室里,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等到终于能够上飞机之后,她最后看?了眼航班抵达广州的时间,然后把手?机给关上了。她没有告诉邵轻宴,自己要来广州。下飞机的时候,她站在广州比云城暖和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空气里,才终于打响了邵轻宴的电话。但是没有人接。黎粲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谈合同,或者?在忙别的什么事情,等了十几分?钟之后,才终于又给他拨了一通电话。但是还是没有人接。激烈跳动了一下午的心脏,好像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知道要冷静。黎粲面无表情,坐在机场的西图澜娅餐厅里,看?着被自己一路拖过来的行李箱。这些?东西,原本是她打算jsg带回到悦城湾的,但她当时没有时间,所以就直接带到了广州。她坐在西图澜娅餐厅里,对着面前?已经?冷掉的食物,又一次不信邪一般的,播出了打给邵轻宴的电话。这一次,铃声在响过十几秒之后,总算是变成了真?实的人声。“喂,黎粲?”邵轻宴刚下飞机,关闭飞行模式之后就接到了黎粲的电话。对面黎粲的声音好像很委屈,但是又很冷,透着一股生生的凉意。“喂,邵轻宴,你忙完了吗?你现在在哪里呢?”他听见?她问。邵轻宴看?了眼自己面前?出站口?的牌子,云城的天气,就是比广州要冷很多。他昨晚在接到黎粲的电话之后,一宿没睡,直接熬了一个通宵,把原本应该今天白天做的内容全部?提前?敲定了。今天上午,他和陆敬文一起,和最后一个项目的负责人签定了合同。合作方中午请他们吃饭,他吃完饭之后,直接就拉着行李箱,赶去了机场。陆敬文还要明天下午才回来。他站在云城机场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呼出一口?带着浓白的雾气,说:“黎粲,我到云城了。”黎粲握紧手?机,直接愣在原地。从广州飞回到云城的时间是两个半小时,从云城机场飞回到广州的时间,也是两个半小时。从下午三点多到傍晚五点多,从傍晚五点多到晚上?十点多。邵轻宴的人生当中,即便?再忙,但好像也从来没有过这么着急的时刻。当他提着行李箱,再度赶回到广州时,他终于看到了坐在机场角落里等着自己的黎粲。那一刻,好像浑身?上?下所有的疲惫,所有的劳累,所有的风尘仆仆,所有的精疲力尽,全部都可以一扫而空。他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黎粲。在机场足足等了五个多小时的人,单从身?影看上?去,就?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广州没有云城冷,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就?算再暖和,也免不了会挨冻,受到无尽的冷风吹。黎粲围着围巾,坐在机场冰凉的椅面?上?。哦不对,现在已经不冰凉了,这椅子,早就?被她给捂热了。她抬头,想要看看邵轻宴究竟到没到。然后,在抬眸的一瞬间,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在机场源源不断的冷热交加的空气?里,两个各自错过的人终于四目相对,眼里尽是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意味。邵轻宴扔了行李,无奈地朝着黎粲笑了笑。黎粲坐在椅子上?,终于也朝着他笑了笑。紧紧相拥的一刹那,两个人都用力到好像要把彼此揉碎,摁尽到互相的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