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修仙门派多半偏爱单灵根或双灵根的好苗子。叶鹤衣不清楚自己的根骨,按书上术法顺序开始尝试。温暖的小火苗经她一个响指就点亮在指尖;被召出来的绿藤攀在她的小臂,颤颤巍巍开出一朵淡黄色的小花;人形土偶塑得不太好看,肥肥的像一只小熊,憨态向她鞠了个躬;无根之水聚成小小的水球,任她拿捏改变形状,最后变成泡泡消失。五行的术法她试了个遍,都能用,但要说最令叶鹤衣惊喜的,还得是金属性的术法。金灵根的术法可以助益她用灵力操控兵器使出各种刁钻的招式。或许多数金灵根修仙者会觉得炼气初期能习得的这个术法鸡肋,比不上其他属性灵根的术法有用,指望着以后能修至高阶,道一声“剑来”就有万剑归宗的盛大场面。可叶鹤衣作为精于剑术的剑士实在爱极这个辅助手段,从前只能在脑内设想、根本付诸现实的招式都有了实现的可能。且她以灵力感受到自己与拭雪剑存在隐隐羁绊,将灵力渡予长剑,使出的剑气威力极大,就算不发挥全部威力,也能直接崩塌了她自搭的三尺厚土墙。喜不自胜下,那些变异灵根的小术法她都无心再试,只专注于发掘成为炼气期后,自己的剑术能够成长多少。接下来一段时日,她全身心投入在精进自己的剑术上,没想到意外又发生。袁五郎古怪的病竟似乎具备传染性,还不知怎么做到的,将她兄长传染得患病了。叶鹤书在一日用早膳的时候,忽然就摔落了手中的筷子和碗,本来坐着的椅子被他的脚跟踢倒,疼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同袁五郎最开始发病时的状况一模一样。而且请医师来看,也没能看出所以然来。不过情况稍好的一点,是叶鹤书没有因疼痛陷入昏迷。虽然他一边喊疼一边骂骂咧咧地责怪说他发病都是由于叶鹤衣,毫无道理地指挥她立刻寻出救他的法子,但他能够保持清醒说话就已是一桩幸事。另外,即便药石医治不了他,他的状况也在随时间渐渐好转,几日后还虚弱着就不再时时念叨着疼了。到底是自己兄长,叶鹤衣在他病倒的时间里,照顾着他的情绪,尽可能满足他各种的愿望。听他催促让自己出门寻奇遇,她也就没推脱地在蕙县周遭转了转。可惜不几日回来,仍然没能给叶鹤书带回好消息。这种状态持续了约莫半个月,下人忽然满脸难色地找到她,道出一个新要求:“姑娘,庄主说他这是倒了大霉才病倒,想要娶媳妇儿冲喜。”◎新娘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下人来的时候,叶鹤衣正在看账簿。管家离开,庄园失去负责任的管事人,叶鹤书又不问田地,一应文书只能交由她来看。而且因为有之前袁五郎当众闹出的事,所以春耕还未结束,对庄主心寒的佃户和帮工就走了一批。大片田地刚刚播种完就无人灌溉施肥,处在荒废的状态,今年必定是不会有收获产出了。情况归纳在账簿,呈递到她面前,就是一笔笔算不清的烂账。叶鹤衣的视线扫过账簿,就算不能看懂所有注释,单看那个大致推算出的亏损数字,也很触目惊心了。她都想像不出如果依从前兄长的性情,看到这些内容该有多难过。尚未从思绪中抽离,她忽然听到下人来禀说叶鹤书想出冲喜的主意,不禁恍然一会儿。对现在的兄长会提出这种主意,她已经有点麻木,不会感到惊讶了。不过这不意味着她会同意。她放下账簿,平静地问道:“别的转运法子你们有向兄长提起吗,都不能令他满意吗?”下人点头,道:“都说了,可庄主说其他方法都不行,非要找个新娘冲喜不可。”他明明是病痛,药物无用,利用转运的办法试图康复,本就是件玄之又玄的事,谁都说不上能不能有效果。何况用婚事冲喜需要多牵连一个女子的后半辈子。之前管家要为兄长寻婚配对像时,叶鹤衣虽说犹豫过叶鹤书可能不会对妻子好,但对自己的猜测不确信,所以没有反对到底。可是如今她已从管家口中获知叶鹤书对那些被介绍对象的恶劣态度,还知叶鹤书差点用钱买通兰娘子的父兄,强行将不情愿的出嫁妇纳为他的妾室。——如果为现在的他找一位用于冲喜的妻子,岂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叶鹤衣不能眼睁睁坐视这种事发生,甚至成为推手。不过念及自己没有任何一回成功说服叶鹤书放弃,她沉吟片刻,放弃了劝说,拿定主意说:“冲喜能有效果,无非就是营造喜庆的氛围,哄人开怀。你们不必找新娘,就照将有喜事的情况采买、布置庄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