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心中无畏地回去叶家庄,不等刘老汉来通知叶鹤书,便要自行向兄长讲明自己的所作所为,由着他直接发作。可她回到庄上,却没能立刻见上叶鹤书的面。听下人说,自己一离开,他就将门锁上,重新躲进了房间中。叶鹤衣秀眉颦起,不禁问起:“哥哥现在总是将自己关在屋里吗?你们知道他是在屋里做什么吗?”一位常为叶鹤书送茶点的下人了解得详细些,答她道:“自从姑娘上次远行,庄主就吩咐将那两名仙师留下的东西都搬进他房里。我有几次去送茶点,就看到庄主在翻那些看起来晦涩难懂的修仙者书册呢。”难不成叶鹤书无法催促她入仙门修仙,就要尝试自学如何入门炼气之法吧?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一浮现,叶鹤衣立刻否定了。她的兄长叶鹤书早在他们父母未亡时就测过根骨,根本全无修仙的资质,连灵气都感受不到,并非努力就能修仙。他看那些书册,至多就是能学会上面一些简单到连凡人都能使的小术法。她本来不准备仔细深究他新产生的兴趣,觉得现在的他若是愿把时间放在闲趣上,比加害其他人要好得多,所以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叶鹤书都取用了哪些材料。下人们把材料的名字一一报了,叶鹤衣的表情凝滞住:“你确定是这些材料?”她记得这些材料能做什么。晏予安曾教她,在与恶兽作战前,可以先打探情况,记下恶兽的模样,想着它的形象,用同样的这些材料雕琢制成咒偶。咒偶受到伤害,恶兽本体也会受连带的伤害,等于是事先给予虚弱。不过叶鹤衣嫌步骤太繁琐麻烦,就听了一耳朵需要的材料都有什么,等到迎战恶兽时,因为都可凭剑胜,完全没用过这个法子。——怎么叶鹤书如今倒在学制咒偶了呢。叶鹤衣思绪转得很快,忽然有了个极恶劣的联想。既然咒偶能虚弱恶兽,针对的对象是不是其实也能换成人?袁五郎至今昏迷不醒,不会同兄长制作的咒偶有关系吧?◎想要娶媳妇儿冲喜◎叶鹤衣被自己的揣度惊在原地。明明该是两件毫不相关、各自独立的事,可她偏偏止不住思绪翻涌,总觉其中存在关联。咬了咬下唇,还是问道:“我哥哥取那些材料是在袁五郎出事之前,还是之后?”下人不清楚材料的用处,不解她这么问的原因,掰指头算了算日子,回答说:“姑娘离开不到三日庄主就让我们搜罗材料了,那袁五郎出事是在小半月后呢。”那么连时间先后也能对得上——叶鹤书忽然对咒偶感兴趣和袁五郎突发怪病,真的只是巧合吗?是否那些书册上就详尽写了咒偶应当如何对人使用?未经证实的猜测不适合说与下人们听,叶鹤衣点点头,怀着疑问去敲门,唤叶鹤书。面对兄长,先告知了他,自己已阻挠他强纳兰娘子为妾的事。怒意从叶鹤书目中一划而过。但他其实图的是报复袁五郎和兰娘子夫妻二人当日在田地逼自己丢面子的事,并没有多喜欢兰娘子。无法纳妾仅是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冒犯,心中不爽快,倒并不执着在这个妾本身。叶鹤衣态度坚决地要保护兰娘子,他无意为一个他不在乎的玩意儿正面与她闹翻。于是寒声质问道:“所以呢,你特意来通知我一声。是为证明你有多么正义吗?”他让步不再纠缠在兰娘子的事上,叶鹤衣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些,措辞问道:“我听家中下人说,哥哥把上回化玉门两位修士带来的书都收起了?”叶鹤书双手环胸,没有否认,却也不直接承认,仍是以反问答她的问题:“怎么,因我没有修仙的资质,就不许我看是吗?”叶鹤衣已学会无视他咄咄逼人的语气,想了想,没有向他直接提起咒偶,而是依着江小采给她出的主意,准备说在家自行修仙:“我在缪县结识了一位修仙者……”话刚说出半截,就被兴奋起来的叶鹤书急急打断:“你还骗我说你没有奇遇!是遇到大能点拨了吗?对方是元婴期还是化神期,或者已经得道的真仙?有没有赠你宝物?”“她是炼气初期。”叶鹤衣听他的异想天开听得直皱起眉,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道出了实情。她不明白叶鹤书为什么下意识的反应会认为她能遇上高阶修仙者。高阶修仙者多是在物华天宝之地闭关苦修,连他们的宗门后辈想要见一见他们都难,自己怎么可能轻易就见到他们,还得到赠物。“嘁,炼气初期……”叶鹤书闻言立刻意兴阑珊,唇角下拉,不屑且不耐烦地说:“一个炼气期的低等货色,有什么好提的,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