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下去了。”安冽点点头,关上屋门走了出去。梵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下了床走去窗边。从傍晚开始便一直在下小雨,现下天色暗了也没有停,他们已经出来了四天时间,如果他的记忆没出现什么错误,大概再有三两天就能到地方了。他所在的房间方位,从窗口看出去只能看到旅店的后院,那里有一个简略的马厩,由于天色太暗,大部分的马匹颜色也颇深,只能勉强分辨出轮廓。有两匹没有被缰绳束缚着却仍旧安静的站在马厩一角的自然是他的马匹,不过他也不是在看它们,而是视线定在另外两匹身上。每匹马都是不一样的,有着自己的特征,明显或者不明显,或许对于寻常人分辨形容相似的会有些困难,但是对于梵希而言这和分辨人没什么太大的不同。那么多的马匹中,他准确地将视线定在了其中两匹身上。并不是熟悉的马匹,在进入旅店之前,他并没有看到过。但是那两匹马却扬起头来看向了他。梵希视线沉寂,其中一匹马发出一声低鸣,下一刻,窗口已经不见了梵希的身影。安冽和店主嘱托完事情,回去借着之前虚掩的屋门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便重新下了楼,撑着伞走出了旅店。他脚步很急,整个人也很机警,在走过拐角时听到了有人叫他的声音。那声音还没全部发出,他已经冷眼看过去,止住了那个人的话语。他也没有停下,只是继续朝前走去。那二人止住了声音,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大约五分钟后,安冽闪身进去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竞技场,在那些人群的喧嚣中找了个无人顾及的角落,扔下雨伞便转身拿剑对着那两个尾随而来的人,冷声道:“你们疯了?跟着我住进同一家旅店?”被剑指着的人黑色的发丝微微润湿,垂首道:“我们很小心,他不会注意到我们。”另一个有些头疼的看着横在中间的那柄剑,解围道:“凯西和我一直都没有露什么马脚,只是因为这场雨,差点儿跟丢了才靠得近了些。”安冽收回剑尖,瞧着两个人褪去金色和褐色的发色,面容也有了些改变,若非太过熟悉的话,他一定认不出对方。凯西看着那剑刃收回,瞥了比尔一眼,后者挠了挠头发:“殿下,其实我们跟上来也是想知道您究竟和那位梵希先生谈的如何,再往前走是什么地方?以防有什么变故的话,我们不能及时出现。”“别那么叫我。”安冽吸了口气,“你们回去吧,下面的路会很危险。”凯西略皱了下眉:“所以……殿下还什么都没和他说。”安冽抿了下唇,凯西也眉宇锁得愈深,比尔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那边的喧嚣声听不到了。与此同时,一声优雅冷寂的声音也出现在了不远处。“其实我也正在好奇,你什么时候会跟我说明白?”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暗色之中看不清什么,只有一圈散发着幽蓝色的纹路在黑暗中十分清晰,随着人影的出现而渐渐黯淡了一些,却仍旧在眼睛周围消散不去。梵希神色浅淡的盯着他,眼瞳里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恍然大悟道:“对了,最好的时机是寻找到龙族的栖息地之后吧,军队,你对这支队伍十分心动,对吧?安冽先生?”而后他抬起一只手指压在唇上,有些后悔的模样:“抱歉,请原谅我的无礼,安冽殿下。”像是一条姿态优雅的蛇。凯西的戒备意识最强,剑在梵希出现的时候已经出鞘,只是被安冽按住而没有举起来。梵希弯起嘴角,对上那人的眸子:“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而且我知道你担心我会杀掉这两个人,所以我会先走出这里,然后,我会在旅馆里等你直到日出。”说罢,手掌一握,那些喧嚣和热闹的人群便又出现在了不远处。安冽垂下视线,迈步跟了上去。身后那两人的脚步一动便被他制止住了。他转回头来,看着比尔和凯西道:“别跟着我,否则我会杀了你们,回去,告诉我母亲,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便不再管这两个人,径自追了出去。梵希走得并不快,他快走几步便跟了上去,两个人之间隔着大概一米的距离,安冽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拿伞,不过雨已经快停了,零零星星,只是有些潮冷而已。安冽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跟着他,半晌听到前面的人轻声道:“你是在跟踪我以防我去找那两个人的麻烦?还是只是交代完了事情要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