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冽将之含了一半在唇间,立刻觉得那叶子像要化掉似的溜进了唇齿里面。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冽从口腔蔓延到喉咙还有四肢。他随意的看向了身上的一处破碎的衣衫处的损伤。狼爪造成的撕裂已经不见,狰狞的伤口居然只剩下了一片浅淡的处于愈合期的粉色印子。安冽停在原地,垂眸看了看手里保护得完整的那一束岩犀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些幽暗的蓝色弥漫在丛林之间。他吸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里仍旧是一片寂静和暗色。然后他便转回身来,迈动脚步,继续向着刚刚自称梵希的人提示的方向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的梵希手中不知何时又盘绕起一条寒魅,幽蓝的芯子一吐一吐,一双黄色的眼珠里幽蓝色的瞳孔成为一条细线。瞳仁儿里恰好映出了那个神色较之刚才已经恢复了很多的骑士的身形。--------------------靠近在手边几乎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想要制造一根可以持久照明的火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安冽勉强走了一段距离,但是天色全暗之后遮天蔽月的林木根本透不进光,这样的画面甚至让他忍不住怀疑这里的夜晚根本就没有光。他本以为入夜的时候他应该怎么也能走到那座塔附近了,可是没想到距离比目测的要远上很多。总之,最后他必须停下来,准备过夜的打算。对此梵希倒是没有给出任何意见,他只有自己摸索着去寻找干燥的木料,以期能够点燃一簇篝火。手上被割伤了第三条道子的时候他忍无可忍的停下来,对自己因为劳累而没能先考虑到这个问题而有些挫败。古塔之中,梵希借着明亮的烛火正在看书,听到林间那人挥舞长剑砍断树枝的行为缓缓道:“我以为你很聪明,你该知道那些树木根本不可能点得着吧。”安冽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但是这种密林哪里能寻到干枯的枝叶?”梵希捧着书本从书架前缓缓的走回床边:“那是你的问题,安冽先生。”如果他可以看得到这个人,安冽估计自己一准儿会把剑扔出去砸死对方。他站在原地叹了声气,只能兀自祈祷不要再有任何所谓的魔法生物出现,否则鉴于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动物的情况下,乌漆抹黑的环境里想要休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比较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罢了。正犹豫着是摸黑继续往前走走碰碰运气还是就停在这里时,眼前不远的地方却突然出现了一小簇细微的火光。那火光是金红色的。安冽蹙起眉,没有立时动作。梵希的声音有些不耐:“那火又不是其他的颜色,朝着它走。安冽先生。”安冽眨了眨眼睛,声音里难掩的有些戒备:“我以为……”“我不能使用魔法?”梵希轻笑一声,“如果太远的话确实不行,但你已经离我很近了。而且我知道你一定在怀疑之前的雪狼也是我帮你处理解决的。”这种情况下,隐瞒已经没有什么正面意义。安冽一边朝那边走一边道:“很难想像有第三个人会闯入这里,我自然只能猜测是你的手笔。”梵希回答得很是坦然:“当然是我,让你死在那里我会心存不安的,安冽先生。”安冽仍然在继续走着,由于光影太暗,而脚下的道路又实在难走,他也懒得拆穿这种太明显的谎言,只是疑惑道:“我不明白,你明明被……”说话至此,似乎觉得下面的话有些不太礼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续言。梵希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他仍旧十分坦然:“你想说我明明被关起来了,如何能够使用魔法?还是你想说我明明可以使用魔法,为什么不能逃出来?”安冽点点头:“两个都有疑问。”梵希合上书,垂眸略略思考了一下,应声道:“我说过了,我很强大。这座塔不能完全封住我的能力,只是大部分。这也是为什么外面还有一层结界,结界外面还有龙族来看守。”安冽有些艰难道:“即便如此,你还是能够解决那些东西?”梵希轻笑一声:“如果我想做的话……但也不是肯定能成功。并且副作用很大。”安冽已经走到了那一块儿不知从何处归聚到一起燃烧的枯枝旁边,温暖的火焰让他的脸色也柔和下来,探手覆于火苗上方祛湿取暖。他在篝火周围寻了块儿干净一点儿的地方坐下来:“不管如何,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还有谢谢这些火。”“……你不需要谢我,安冽先生。这只是交易。”“但是你不需要费力气给我做出这些火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