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革故作正经地答道:“惊雀山除了那个姓纪的之外,都是很可爱的人。”安玉唯终于被逗笑了,“四哥哥总是不认真。”“我怎么不认真了?你问我嫏嬛可不可爱,我给的是肯定的答案啊。”“那四哥哥也跟我一样欣赏女人吗?”他心不在焉地卷起了长长的刘海。马四革反问:“怎么,你一个人欣赏不够,还要找同好吗?”安玉唯慵懒地推了他一下,“所以我说你不认真。”马四革干咳两声,这才认真答道:“我当然欣赏女人了,小安。可你不觉得只会欣赏女人,也是挺可惜的事吗?”他忍不住伸长脖子来观察安玉唯的脸,“你面上的疤愈合得七七八八,已经看不出来了。”安玉唯慌忙伸手捂住那道浅粉色的痕迹,怨道:“丑死了。”“不丑、不丑……长在你脸上,怎么都好看。”安玉唯放下手,盯着马四革看了一会,突然笑着问:“四哥哥又要作诗了吗?”见旧账又被翻出来,马四革当即羞得面红耳赤,“别提了,小安。”他惴惴不安地跳回地上。“都多久的事了,你还惦记着……”安玉唯放声大笑,“我早就不生气了,四哥哥怎么还如此介怀?”他即兴在石台上转了几圈,嘴里哼唱着一段陌生的旋律。马四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白袍在午后的日光下绽放,漫布他的视野。安玉唯一直转,转得头晕,刚停下来便不慎一脚踩空,从石台上摔了下来。马四革一步上前,稳稳地将他接在怀中。美少年舒适地跌在他臂?s?间,毫发无伤。一时间,马四革只觉得喉咙发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小、小安……”谁知安玉唯不等他说完,立即“嗖”一下从他怀里挣脱,站直了身子,“我果然还没睡醒。”他面无表情地揉揉脑门。马四革叮嘱道:“你小心点。”安玉唯又开始注目对岸,“你说他们在聊什么,聊得这样入神?”“应该是关于温先生的事吧。”安玉唯叹道:“真希望他们能早些找到温言睿。这样师姐就可以专心对着我了。”“是啊……”马四革小声附和道,但他没听到第二句。他的双臂仍为刚才的冲击而颤抖,一颗心扑腾扑腾地乱撞,都快不能呼吸了。“小安……”“怎么了,四哥哥?”安玉唯回身来望着他。“小安,等他们找到温言睿,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找个地方玩好吗?就只有我们两个。”马四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请求,但他的心已经乱得理不清思路了。少年扭过脸去,问:“去哪里呢?”“随心所欲吧,不一定要有确切的目的地,可以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可以是天涯海角。”安玉唯抬头想了一会,欣然答道:“好啊。”“那一言为定了。”安玉唯点点头,踮起脚一看,道:“啊,不可爱的人也来了呢。”纪莫邀没有走近莲池,只是交待陆子都道:“和望庭叫上老四,到前厅等我。”陆子都领命,和孙望庭一同离去。高知命倒是没有动,而是问:“要我陪你去见师姐吗?”纪莫邀摇头,“没事,我应付得来。”随即往杜仙仪走去。嫏嬛见他移近,偷偷扯一扯杜仙仪的袖子,道:“对了,姑姑,有个名字,不知你听过没有。”杜仙仪直视着纪莫邀,“什么名字?”“纪尤尊。”杜仙仪垂眼看了看嫏嬛,又望向纪莫邀,“难道说——”“没错。”嫏嬛把话抢了过来,“他就是纪尤尊的亲儿子。”杜仙仪眼神一变,对纪莫邀说:“我从来没想到原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难道对义兄……”嫏嬛小声道:“父亲说,娘是因为被纪尤尊凌辱,才会含恨自尽。”杜仙仪的目光自此一刻也没从纪莫邀身上移开,“你的手臂怎么了?”嫏嬛又抢过话来道:“这是在东……”“让他自己说。”杜仙仪打断她。纪莫邀淡然答道:“与东蓬剑寨比武时折断的。”杜仙仪上前仔细端详他一阵,问:“你当初为何离家?”“在一个地方呆不下去了,自然就会想离开。”“即使是自己家也如此?”“不错。”“他做了什么,会让你忍无可忍?”纪莫邀冷笑道:“我以为说到这份上,已经不需要我再去添加理由了。”葶苈也道:“纪尤尊三番四次想对我们姐弟不利,都是多亏大师兄才没能得逞。”杜仙仪却穷追不舍——“那你知道他为何要对付义兄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