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傻子会来这种地方?无趣又危险。”“不知道呢。就见他胡子拉渣,还背着一根齐人高的哭丧棒,兴许你认得。”杜仙仪漠然应道:“你净说也无益,不如直接带我去见他好了。”说完就往外走。阴仲癫一听,突然将她拦在门前,奸笑道:“刚才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怎么忽然就着急起来了?你认识他吗?”“我都没见到人,怎么知道认不认识?”谁知阴仲癫一手钳住她的脖子,将她拉回屋里,“是你搬来的救兵吗?”“开什么玩笑?这里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怎么可能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你别想骗我啊,杜仙仪!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仙女吗?竟敢用这种态度跟我们说话!如果不是受命要对你毕恭毕敬,我们四兄弟早就应轮番享用——”阴仲癫背后的衣柜突然自己打开了。杜仙仪目瞪口呆,动弹不得。阴仲癫还没回头,就被燕尾刃刺穿胸膛。未及呜咽,便“扑”一声栽倒在杜仙仪脚下,顷刻断了气。安玉唯从柜里出来,拔出刀刃——血污立即溅满双手。杜仙仪挨在他肩旁,细声道:“小安,你这、这是……”“这等贱人,死何足惜?”“小安,你没跟我说,马四革也跟你一起。”安玉唯点头,“可我们从山上下来时失散了。”“那你怎么还杀了阴老二?你四哥哥还在其余人手上呢!”“这家伙轻薄你,我忍无可忍。”杜仙仪望着阴仲癫的尸体,心头落下一石,道:“也罢,将错就错。”她回身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拉安玉唯离开草庐。“我现在去见其余人,你先躲在暗处不要现身,见我拔剑时才出来。”她又顺手在裙带上砍下一节,撕成两半,递与安玉唯:“虽然三缺一,但只怕他们那个魔阵威力不小。你不曾经历过,还是塞住耳朵为妙。见我令下时,什么也别想,将他们斩草除根便可。”“那师姐你呢?”“别担心我。他们对我没太大戒心。总之我们合力除掉他们,离开这里就好了。”她朝安玉唯笑了。杜仙仪那如冬日暖阳般慰藉人心的笑容,每每令他迷醉不能自拔。“不过,你要小心孙迟行。”安玉唯似懂非懂地点了头。这种建议的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如今他脑海里只有两件事:杀光阴氏四兄弟,以及回味杜仙仪的笑容。(本回待续)思坠露觅落英(下)两人离开花圃,经一条侧径来到一道瀑布前。安玉唯不禁问道:“这就是传出水声的瀑布吗?这么小?”杜仙仪摇了摇头,“只是一条分支,真正的大家伙在另一头。”她又指向前方一个狭窄的洞口,“那里就是水牢的后门。”“这里都关过些什么人?”“义兄伉俪应该在这里待过,其余人就不清楚了……现在就是孙迟行和我。”她苦笑着拍了拍安玉唯的手臂,“快堵上耳朵,要进去了。”杜仙仪的出现,让阴伯痴和阴季疯吃惊不小。“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老二呢?”阴老大问道。杜仙仪没答他们,而是望向被吊在水池之上的马四革,以及洞顶升起的栅栏。“这就是孙迟行今天的战利品?”阴伯痴点头,“认得他吗?”杜仙仪皱眉,“认不认得又有什么关系?”阴季疯听出蹊跷了,“什么意思,杜仙仪?难道这人是你叫来的?我二哥呢?”“荒谬。我要是有心窜逃,又怎会等到现在?你们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安玉唯站在暗处,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见杜仙仪一脸愤慨,他也越发按捺不住了。幸亏杜仙仪没让他久等,未几便亮出佩剑。安玉唯立即飞身而出,“受死吧。”阴伯痴与阴季疯见安玉唯从天而降,口里立刻吐出骨笛——水牢中顷刻响起阴功法阵的哀号。怨魂的咆哮与厉鬼的低泣来回激荡,本已阴气重重的水牢瞬间化身森罗大殿,可惜一切都对安玉唯无效:他只知道将挡在杜仙仪面前的人除掉。伯痴与季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见安玉唯来势汹汹,也都各自亮出了家伙。阴伯痴抡起一根比他大腿还粗的狼牙棒,阴季疯则顺手举起从马四革那里抢来的棍子。安玉唯何惧之有,挥舞着燕尾刃直取阴伯痴。阴老大膀粗腰圆,力大无穷,见对手细皮嫩肉,度他是个绣花枕头,当下有些轻敌。他手中的狼牙棒重达四十斤,被击中非死即伤,安玉唯这幅身板简直不堪一击。“好小子,是杜仙仪的观音兵吗?”狼牙棒“唿”地砸下来,但被安玉唯闪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