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宁思忖片刻:“揍人。”苏锦:我的沉默砌成了一座高墙。吕宁笑着提议:“不若让你那位友人给她揍几顿,指不定她就爱上了。”苏锦颓然垂下脑袋,深刻意识到这人不靠谱。吕宁指腹摩梭茶盏边缘,见他不再说话,顿了片刻,缓声道:“云川他好像……”“嗯?他怎么了?”吕宁出神地看了会儿茶水,若有所思,苏锦等他下一句,可他只道:“没什么,当是我多虑了。”苏锦也没多想,起身离开:“那我也没别个事儿了,还有事先走了,再会。”吕宁独自一人在位置上坐了许久,愣神一般盯着茶水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店小二过来收拾桌子,他缓缓叹出一口气,起身回白玉楼。次日一早,越涟按照先前的时辰准时出现在校场等待上早课,她自晨露未散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方才等来吕宁。“你为何没来寻我上早课?是有什么事吗?”吕宁带着歉意对她笑,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睡过了。”越涟无语凝噎。“往后不用这么早,我起不来。”越涟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吕宁揉了揉她脑袋,温声道“别生气啊,掌门师兄教你到那儿了?”不远处,一位女弟子瞧见吕宁,她激动地指了指吕宁拉着身旁姐妹道:“我跟你讲啊,昨日他同吕楼主一道去集市,他们俩有说有笑地走在一块……”婵娟“楼主大人,我听闻你同吕师叔在一起了?”陆晓山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吕云川满脸懵圈:“我何时同他在一起了?”“哦,那估摸是他们传的谣言。”吕云川内心骇然,难不成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大家都瞧出来了?他赶紧问清楚,得知不过是诸位弟子近来太闲而传出的流言蜚语,暗自松了口气。“别多想。”吕云川暗忖该给这堆人找些事儿干,一边又忍不住去想吕宁是否已然听闻,他又会如何做想?书房内此刻只有他们二人,陆晓山偷偷瞥了吕云川几眼,后者心无旁骛埋首批阅公文。她深吸一口气,心跳得极快,七上八下,忽而转过身:“既如此,楼主大人,我……我心悦你!”一时间,告白的和被告白的都沉默了。陆晓山目光一错不错地望向吕云川,她感觉自个等了许久许久,吕云川面无表情,抬首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下一句,又低下头阅览公文:“我晓得了,往后这种话给我憋回去。”闻言,陆晓山心碎成琉璃渣,她颓然垂下手,不甘心地抿了抿唇:“所以,你确是心悦吕师叔,对吧?”吕云川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仍旧容色淡淡:“别乱讲。”一方面,他害怕吕宁知晓他的心思,他怕吕宁觉得他恶心,不再理他,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又隐隐有些期待,期待吕宁能发觉他的心思,期待他万一能接受。可他顾虑,他不敢赌,他也不晓得要憋到何时再与他言说,他只想再探一探吕宁的态度。陆晓山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你心悦人家你去说啊!像个闷葫芦似的算什么?胆小鬼!他又不排斥你,他……他……”陆晓山说不下去了,她若放在平时,她是万不敢这般同吕云川讲话,她也不晓得自个突然怎么了,她强迫自个把眼泪憋回去,转头跑出书房。吕云川揉了揉脑袋,问题是,吕宁是他养父,白玉楼内知晓此事的人也不过只有陶夜阑与徐烨,或许在他人眼中他们是郎才郎貌,可他万不该动这个情,但世间情字素来不可控,似决堤之水,动了,再无法心如止水。当晚,他练字时,门扉被叩响,一开门,来人是吕宁。他手上拎起食盒对他晃了晃,面上笑容似如华月光使周围亮了起来:“碧玉阁新出的糕点,带给你尝尝。”吕云川一见他,内心汩汩涌出莫名的喜悦。吕宁搁下盒子,瞧见案上白纸,其上黑墨未干。吕云川自他身后凑近:“写的如何?”吕宁尚未来得及开口,吕云川紧接着道:“你快说写得好。”吕宁笑了:“我这还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