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帮我?擦头发!”南北穿着睡裙,松松垮垮进来,见纸条在章望生手边,立马跳脚,“哎呀,你翻我?东西干嘛!”她跑过去就去抢,章望生不给她,反而是把她细细的胳膊钳住了:“我?有话问你。”南北有些生气:“干嘛啊,搞得我?跟犯罪呢。”章望生便松开她,她肩膀那歪了,露出白白的皮肤,他忽然就不晓得往哪儿看好了,只能说:“是不是男生给你写的?”南北撅着嘴:“是啊,怎么?了?”她根本没当回事。章望生心里?很不高?兴:“什么?怎么?了,你才多?大,不好好念书弄这些。”南北坐下来,拿手巾揉头发:“我?弄什么?了?真是的,我?可看出来了,你一回家就是冲我?发火,跟吃错药似的。”她说着说着,把手巾砸他怀里?,“我?不要理你了。”“我?怕你小小年纪做错事,”章望生脸色很不好,“你大了,心思也比小时候多?了……”南北烦得要命,她过来把章望生嘴巴捂住,湿哒哒的头发,打在他脸上:“我?啥也没做,男生想跟我?搞对象,可我?不喜欢他们,我?不会跟人搞对象的,你放心吧!”章望生听愣了,她什么?都晓得,不知不觉她晓得这么?多?东西,他心里?发酸,好像错过她什么?了,他只顾求学,都不清楚她已经发生这样的变化。他把手挪开,想说什么?,却无从下口?了。南北亲亲热热挨着他坐下,靠他胳膊上:“我?只要三哥,谁都不要。”章望生觉得她太爱表白心意,她就是这样,爱和憎,都要叫人晓得。可他很喜欢她这样说,她这么?热烈,他听得无比慰藉。“我?现?在可用?功了,小说都不大敢看,一看就迷,可我?更?想考高?中,考上高?中我?就能跟你一起了。”南北容光焕发说道,她用?了香皂,身上清香一片,章望生被这味道弄得有些心乱,也不清楚什么?原因,他笑着说,“那好的很,就是不清楚你能不能考得上。”南北翘着脚,乱晃说:“哎呀,我?是受不了留级,虽然我?是班里?最?小的。”她太不老实了,少女身上的幽香不断发散着,章望生莫名?觉得她身上味道变了,她挨着他,黏住他,不停说这说那,兴奋的时候把脸贴他胳膊上,仰面看他。章望生只穿了件白色背心,肌肤相触,他觉得这样有些暧昧了,非常不该,便笑着带过话题,说要睡觉。“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明天再说,早着呢,我?等?忙完才走。”“可我?不困,我?每天都想跟你说话,做梦老梦见你。”南北痴痴望着他,章望生低声问:“是吗?我?也时常梦见你,梦里?你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南北站起来,挤进他腿间,双手捧着章望生的脸:“我?不是小孩了,你怎么?老梦见我?小时候?”他忍不住笑了:“梦怎么?控制?我?也没办法啊。”“那你就好好看看我?,三哥,我?真怕你到城里?念书就忘了我?。”她抓起他的手,摸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南北看了刘芳芳的《安娜卡列尼娜》,她对如痴如醉爱一个人的描述非常着迷,她开始对爱情产生幻想,少女式的幻想,她很轻易做出些自认为能表达爱意的动作。章望生觉得她跟演舞台剧一样,笑着顺从她:“没有忘了你,到哪儿都不会忘了你。”手指滑到嘴唇了,南北突然咬他一口?,章望生疼得皱眉:“你怎么?咬人?”他说完,她趴他脖子那又咬了一口?,章望生站了起来,南北却像个猴子一样两腿盘上自己的腰,挂身上了。他只能托住她屁股,南北撒娇说:“我?就喜欢咬你,你是我?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给你做记号。”吐息潮湿,黏糊糊的,章望生觉得她长?胳膊长?腿真不能抱了,批评说,“刚洗的澡,又被你搞得一身都是汗,下来。”“我?不下,我?就要你抱我?。”她夹紧他的腰,陌生的快意传来,这相当新鲜,叫人忍不住探求更?多?这样的感觉。章望生突然耳朵滚烫,把人甩下来:“我?要生气了啊,大热天的,烦不烦?”南北感觉到他不大自在,她心里?得意,晓得他是不能把自己当小孩了,她发育了,发育得非常好,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能给他当媳妇。月槐树的农忙时令,永远紧张,抢收抢种,章望生每天都能记满分,南北跟着拾麦穗,两人做什么?都一起,上工,下工,烧饭,吃饭。她会在早上洗漱时,帮章望生剃胡须,把他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她打量满意了,才对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