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话是这么说,白臻榆唇色却发白,姚景见状将人带到相对人数较少的咖啡馆。“先坐会吧。”姚景觉得抱歉,他多给白臻榆加了份方糖,对方脸色实在不好,把杯壁温热的咖啡递过去:“我不该今天拉你出来逛,不是我你也不会”“姚景,躲也是躲不了的。”白臻榆低头抿了口,听见姚景竟然真的有些自责,立刻出声打断道:“之后还要谈判,不顺利的话接触还多着呢,你怎么能觉得是你的问题?”“是我,没说清楚。”,白臻榆放下手中的杯子,指尖环在杯柄处,“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纠缠,虞洐大概觉得无趣后就会放弃吧,你别觉得困扰。”姚景见过虞洐看向白臻榆的眼神,自然明白对方不可能“知难而退”,会觉得困扰的也不可能是他,可这些都只能咽回肚子里,却发现白臻榆望向自己,才想起要给出承诺:“我不会的你放心”不想再在虞洐上扯出别的话题,白臻榆状似随意地问道:“你和韩晔熟么?”“韩晔?里城的那个韩晔么?”姚景思维自然跟着他转,皱眉思考了会:“不太熟悉,之前见过几次。他做事雷厉风行的,之前主动脱离韩氏,现在又兵不血刃地回去掌握大局很厉害。”简要的听完姚景的评价,白臻榆点点头:“那就好。”“嗯?你是有什么想法么?”“大致有一些,不过还得我与对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后才能定,那之后我再告诉你。”白臻榆没多说。“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要不先回去?”,姚景也不追问,他透过玻璃窗看了下天色,“感觉要下雨了,明天谈判完再继续?我可记得你一言九鼎。”“好。”白臻榆感谢姚景的体贴,自然而然地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也跟着人抬眸瞧天色——碧色的天空此刻有些暗沉沉的,远方的乌云似乎要飘过来,看样子真的要下雨了。-------------------------------------虞洐长时间睡眠质量差,这几日更是失眠,太阳穴抽动着发疼,好像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他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看投影竟也觉得眼睛发涩,不由地闭眼缓了缓。却不想听见秘书短促又小声的惊呼。“白臻榆。”声音虽小,他还是听见了。迅速地睁开眼,虞洐扭头与白臻榆来了个对视,对方的身后站着姚景,是作为什么身份来的,不言而喻。有些片段从脑中闪过,虞洐皱起眉,才反应过来前天为何会在与白氏牵扯至深的公司看到这两人。原来如此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的震惊表露在眼里,在见到白臻榆平静至极的表情时,就明白对方早就预料到这次对峙,这次相见。昨夜的大雨今日才彻底地浇在他头顶,凉意透彻。“虞总好。”白臻榆半步未退,他脸上是得体的微笑,甚至十分从容地和虞洐打了招呼,才与姚景一前一后地落座。虞洐只来得及朝人点头。“虞总”,他听到这个称呼从白臻榆嘴里喊出时,只觉得刺耳,想着是嘲讽吧,却不想是白臻榆在让自己习惯,无疑也可以当作一种提醒。人陆陆续续来齐。虞洐看见白臻榆和姚景时不时低声交流,指尖将近要掐进掌心。倒没觉得白臻榆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再次正式见面,是敌对的身份,未免有些太过悲哀。可是他坐在中心位上,就容不得他失态,容不得情绪肆意蔓延开。白臻榆大抵也觉得自己不会被他影响到吧。交锋来得很快,不如说本就无法避免。姚景用笔尖点了点坚硬的文件外壳,表达立场:“我方是带着诚意来的,既然是合作,我们有您所需的资金,而您有我们想要的技术,互惠互利的事情,就应该着重在‘彼此’上,相信虞总不会有意见吧?”“对不起,我没有从这番话里感受到您的诚意。”虞洐早看过姚景他们提出的要求,让两个百分点出去,就算尹琦没为他提供资金时,他也绝不可能同意,现在就更是不会。把视线从白臻榆身上收回来,虞洐态度冷硬:“我们能坐在这张桌子上谈判,背后原因彼此都清楚,虽然不能论对错,但手段挺下作。”“下作的手段却获得大部分利益,是不是太过荒谬了?”虞洐坐在位置上,他不笑时,眉眼冷峻,比腊日里的血梅还悍利。这样虞洐白臻榆垂落眉睫,想起少年站在巷口时身姿挺拔,干净到周身都没有任何阴影。